他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多疑,也許這碎銀子只是剛才僕人掉的,而剛才的聲響也許是風?
他想著抬眼又朝四周看了眼,除了他的呼吸聲外,四周十分安靜,甚至都能聽到不遠處院子裡主人家的打呼聲。
“大人?”
僕人聽到他壓低了的問話聲,這時從自己房門中探出半個身子來,大半夜除了他們主僕之外,誰還會來這所小院?
“無事,你休息吧。”
僕人聽到他這話,當即縮了回去,輕手輕腳將房門關上。
第二日一早,施千蘭發現每日不到時辰不起身的左儀早早坐在了大堂中,一雙眼睛下隱隱有一片陰影,像是昨夜並未睡好。
她上前打趣道:“左大人這是怎麼了?難道這縣尉做的虧心,昨日噩夢纏身睡不著?”
一連三起命案,也就他上任前第一起給破了,如今這兩起都還沒有什麼頭緒,百姓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左儀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正吃的起勁,今日的粥格外香甜,一碗肯定不夠。
聞言他忙中偷閒瞥了眼施千蘭,“掌故的真愛說笑,我一向睡的極好,再者縣衙中以縣令大人為尊,虧心也輪不到我,有噩夢肯定也都去找縣令大人。”
這話著實是大實話,高金最近確實睡的很不安穩,案子一日不破,他腦袋上的烏紗就一日不穩當。
這不,一大早就急匆匆起身到了前衙,只是他起的太早,衙門裡頭除了幾個衙役外,左儀和申良遠都還沒到。
高金想了想,腳下一轉去了停屍房,他記得之前仵作驗屍得了徐嵐之死的結果,近日一早說是徐父要來將屍體帶走,他得過去問問,否則心中不安。
就在高金踏進停屍房的時候,左儀溜達著進了縣衙,他也徑直去了停屍房。
跟高金不同,他是來阻止徐父將屍身帶走。
雖說徐父沒有殺人時間,但之前他那麼對待徐嵐,如今又著急將女兒屍體帶回去,一定有什麼隱情。
進了停屍房,左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徐父在裡頭撕心裂肺的哭,也不知道是哭自己苦命的女兒,還是哭失去搖錢樹苦命的自己。
“見過大人。”
左儀很懂規矩的朝高金行禮,高金當即頷首回應。
雖說他現在是左儀頭頂上的上官,可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岐國公府在京中都數一數二,遑論在他這個小縣城裡。
若左儀真拿出岐國公府來壓他,他還真沒還手之力。
高金為官十分圓滑,既然得罪不起,那就供著吧。
“縣丞也是來規勸徐父不要傷心過度的?”高金耳邊聽著徐父嚎啕大哭,心裡不大是滋味,他五房妻妾,卻沒一個人為他生下子女,他連個為子女哭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我是來阻止徐父將屍身帶走。”
左儀臉上帶著笑,看著徐父哭聲戛然而止,頭猛地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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