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千蘭怎麼都沒想到,左儀口中的小心求證竟然是讓她的人蹲到寡婦家街巷前後嚼舌根。
而作為縣尉的左儀此時此刻則蹲在縣衙角落,一隻手端著碟桂花糕,一隻手握著一隻精巧的茶壺。
在他身前不遠處則站著一臉平靜的聞人清,“你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案子有點奇怪。”
左儀嘬了口茶,滾燙的茶水有點燒嘴,他呲牙咧嘴的繼續說道:“寡婦才剛扯上命案,這段時間定然是深居簡出,這一點施掌櫃的人很快就能確定。”
“你如何知道?”聞人清挑眉,既然早就猜到,幹什麼還讓阿蘭的人去蹲街巷口。
“縣衙處理之前案子聽說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寡婦自嫁到此處就一直緊守本分,若非這次她那姘頭鬧得太大,八成無人知道她竟然在外有人。”
那姘頭看著有幾分姿色,據說是寡婦丈夫死後主動勾搭上寡婦的,平日裡倆人偷偷來往,甚是謹慎小心。
左儀那時多嘴問了一句,三兒,也就是捕頭唐辭的手下,那脾性,若是給施千蘭認識,定然想方設法拉攏。
原因無他,三兒簡直是有腿的百家秘聞書,誰家有什麼秘辛八卦,他都一清二楚。
三兒說那姘頭其實就是個騙子,他自己交代了,之所以勾引寡婦,只是因為寡婦的丈夫死後留了不少家產給她。
至於後來為什麼捅死殺豬的,無非是懷疑殺豬的跟寡婦私下有來往,眼見伺候這麼多年的財主要飛了,姘頭一著急,不由分說就把殺豬的捅了。
結果後來問起寡婦,寡婦否認了,她雖然是個寡婦,也是有品位的。
那殺豬的五大三粗,面容醜陋,根本入不了寡婦的眼。
至於為什麼被她那姘頭懷疑,寡婦說可能是那段時間她時常燉肉,就和殺豬的多了些話。
左儀把他知道的說給聞人清聽,聞人清立刻就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寡婦竟然這麼名聲在外,那目前除了那個已經被抓進去的姘頭外,似乎不大可能與人結怨,以至於被人殺害。
“縣尉大人的意思是這個案子跟上個案子,並無關聯。”
聞人清往前走了兩步,從左儀的碟子裡取了一塊桂花糕。
她倒不是餓,午飯在阿蘭那裡吃了不少。
只是看著左儀的吃相,普通的桂花糕怎麼就那麼香。
“茶要嗎?”
左儀見她拿桂花糕,又把小巧的茶壺往前送了送,被聞人清側頭拒絕了。
“依我看,這兩個案子確實沒什麼關聯,但也不能全然否認。”
左儀心裡的感覺很奇怪,這寡婦死的蹊蹺,雖然有諸多推測,但他有直覺,應當沒有結果。
這案子,怕是要懸上一段時間了。
果然,黃昏前施千蘭的人來告知,寡婦之前名聲不錯,為人又懂事通透,即便出了命案,街坊也都以為她是被騙。
說起結怨,又都搖頭說不可能。
施千蘭甚至還派人去查了寡婦的孃家,這才知道饑荒疫病時,她孃家早就沒人了。
宮文柏看了眼一臉早知如此的左儀,出聲說道:“大人,既然不是她自身的問題,可否是為財?”
那姘頭捅死殺豬的,不就是為了寡婦的財。
左儀搖頭,“若是為財,何必大費周章佈置出上吊的假象。”
圖財者,要麼精心設局,雖然不能拿那姘頭做例子,不過也差不多。
要麼便直奔主題,殺人奪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