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宮文柏終於進了施家酒樓,他沒跟左儀說話,只朝著施千蘭拱手一禮,便轉身上了二樓客房。
左儀下意識抬手要叫住他,又覺得叫住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問什麼,手就硬生生放下了。
“怎麼?不是號稱天下無敵默契二人組嗎?還有什麼說不得的話?”
施千蘭把菜刀丟在櫃檯上,隨手拿起一隻陶杯,瞅了兩眼,一撇嘴丟了出去。
“換了,這麼粗糙的陶杯怎麼配得上我的酒樓。”
左儀下意識把陶杯接住,他方才隨便掃了一眼,這可是京城中一隻五金的杯子,都叫粗糙?
有錢人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沒有聽到預期的碎裂之聲,施千蘭轉頭看去,見左儀一臉肉疼,心裡忍不住嘀咕,岐國公府可是施家的真正主人,不至於缺錢。
還是說,就他一個窮。
想到這裡,施千蘭的目光就玩味起來,“左公子,哦不,左縣尉,你要喜歡就送你了。”
左儀尷尬一笑,“施掌櫃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
好歹有五金,在施千蘭的酒樓裡不值一提,但在外面,怎麼著都能揮霍個把月。
總算不用在掛賬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我剛才的話你還沒回答。”施千蘭瞧不上左儀那副嘴臉,可該問的問題卻還是要問的。
“什麼?”左儀把陶杯小心收進袖子裡,抬頭對上施千蘭探究的目光。
他心下猛地一跳,在京城的時候就知道施千蘭不是個簡單的主兒,施家可不止一個覬覦家主之位,畢竟國之首富,是不小的誘惑。
而最後施千蘭脫穎而出,鬧到最後竟然根本不想當施家家主。
這幾年光是藉故逃跑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這回肯定也是如此。
奈何老家主認定了這個繼承人,死活不願意換人。
左儀早前還聽自家老爹說起過,施千蘭如今的成就,比之當初的老家主更甚,確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從哪裡看出我有話不說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思,抄著手看施千蘭。
他不覺得這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宮文柏自知道要來鳳錦縣開始就不大對勁,這一點施千蘭一定也有所察覺。
甚至聞人清都看了出來。
只是這些終歸是宮文柏的事,他若願意說,自然是好,若是不願,也理所應當。
“我不信你看不出宮先生有心事。”施千蘭不喜歡繞彎子,有話自是直接問。
左儀來回踱了兩步,仰頭朝二樓客房看了眼,隨後幽幽說道:“看出來又怎樣,我還能跟街上的長舌婦一樣去問不成。”
施千蘭一個白眼送給他,“你這是看不起長舌婦,若非這些人,別人家的些許瑣事又如何為外人知曉,你在京城中的下酒八卦,不多出自此嗎?”
“哎喲,知道也別說出來,再者我不過言語一二,你要真想問,他就在你的酒樓裡,你自上去問清楚。”
左儀乾脆找個板凳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施千蘭。
要真去問了,他正好圍觀。
施千蘭切了一聲,白眼翻的幾乎要出眼眶,“你怎麼不去問,那是你的人。”
左儀瞭解她多少她不知道,但她還算了解左儀,攛掇她去問,無非是想自己做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