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打量著幾張照片上的畫面,直到旁邊伸來一隻手抽了去,陶深遠邊將照片塞回資料夾裡,邊坐下來擺了擺手,示意讓我坐。
我坐下來,陶深遠扯過做記錄的本子,左右尋看著找筆,邊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情況了。”
我回道:“我的情況陶伯已經說過了,再說也還是一樣的。”
陶深遠找不見筆就合上了記錄本,往座位上一靠看著我說道:“你說你是從福祿山墓裡出來的,是被人綁架呢,還是自己走進去的,出來時就你一個人?”
我張了張嘴,他的問話讓我回想起剛醒過來睜開眼睛時,恍惚間看到的人影,還有彷彿遙遠天邊傳來的說話聲音……
“想到了什麼?”陶深遠問道。
面對陶深遠尋視的目光,我搖了搖頭,“只有我一個人”,然後我反問道:“剛剛那些照片,上邊的時間是兩天前,兇殺嗎?”
陶深遠盯著我,倒是沒有質問我為什麼問照片上的事,直言回道:“初步認定是一起有組織性的集體自殺事件,很有可能和外頭蔓延過來的赤輪神教有關係。”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探究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帶我來並不是完全為了登記什麼資訊,而是因為我身上的印記和照片中地上所畫著的圖騰有些相似,所以我是作為懷疑物件被帶回來的。
原來他是懷疑我身上的印記和那個什麼赤輪神教有關係,或許現在都開始懷疑那個大墓裡頭是不是那個教會聚集的地方了。
我無奈的嘆口氣,心說算是說不清楚了,為了避免嫌疑,也顧不上他信不信,我直言說道:
“我雖然懂些風水,但不是什麼異教徒,剛看了照片我很確定的說,這五個人被擺的是五鬼運財風水局,地上畫的也不是什麼異教圖騰,而是易經發達風水符號,相關書籍上就可以查詢到。”
陶深遠審視著我言語的可信度,問道:“那是什麼?”
我解釋道:“五鬼運財是屬於數術上的奇門運籌,分符籙運財術和風水運財局,其中風水局最正規正統的,就是用五具死屍或者是人骨頭來做法佈局,以此驅使五鬼,不開啟門戶,不破壞錢櫃就可以取走別人財物。”
陶深遠問道:“門上掛的鏡子和剪刀是什麼意思?”
我回道:“通常來說門上掛八卦鏡或者剪刀是有驅邪避煞的作用,不過像這種剪刀倒掛配八卦鏡,懸掛在門後,再加以五鬼搬財局,便是有著避外邪,拘內鬼的作用,也是為了驅使五鬼作用。”
我補充道:“既然目的這麼明顯,這五個人應該是被控制了精神蓄意安排死亡的。”
“兇手的話肯定懂些風水術,但並不是十分專業,因為這運財局布的不正,符號也有錯誤,想必現在佈局人已經發生了五鬼反噬,會出現身體抽動,肌無力多汗,舌頭兩側有齒痕,渾身疼痛浮腫以及身上浮現紅斑塊這樣的症狀。”
陶深遠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人,立刻抬頭看向了那邊的長椅,然後詢問經過的警員:“那個死者家屬張赫呢?”
警員轉頭四下看看,然後搖了搖頭,“剛才還躺在那呢,應該是走了吧。”
這時陶深遠的手機震響了起來,他向那警員點頭示意了下,“聯絡看看人在哪,告訴他明天再過來一趟。”說著他扭頭起身去接電話。
我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個躺在長椅上的人,看來這個張赫是有可疑了,要真這樣,嫌疑犯敢跑這躺著,也是夠厲害了。
等陶深遠再回來,邊拿起外套邊看我說道:“還得帶你跑一趟,家裡出了點狀況。”
於是陶深遠帶著我,又連夜趕回了守馬鎮,進了家門就看到陶大伯正站在門口,瞅見我們回來忙迎過來,“可算是回來了。”
陶深遠剛要開口問,老爺子卻是抬手扒拉開了他,拉著我邊往屋裡走邊說:
“快快,看看我親孫是招了什麼邪了。”
我被陶老伯匆匆忙忙的拉著一路帶到二樓的臥室,一開門就看到陶冶身上蓋著兩床大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捂的嚴嚴實實就露出一點縫隙,坐在床上身體不停的前後搖晃著。
被子裡傳出窸窸窣窣的唸叨著什麼的聲音,他像很冷一樣。整個哆嗦著,隔著被子幾乎都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響。
陶老伯小聲說:“突然就這樣了,剛開始就說很冷,然後捂進被子裡不出來,怎麼問也不說話。”
陶老伯說完,就走過去衝床上的陶冶哄說:“親孫啊,你先出來,有什麼話出來說。”說著試探的伸手去拽陶冶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