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玄都:“……”
他尚且有幾分不死心:“只因為這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寧姽嫿呆呆地看著他,又歪了歪頭,忽然露出了一個極其純粹幹淨的笑容:“嗯,也可能因為……”
赫連玄都再次屏住了呼吸。
“直接一刀下去,死得也太輕易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姽嫿讀的都是古代的兵書,但她作戰喜歡用解放軍戰術……
☆、三個桃子
寧姽嫿最後是被聞訊趕來的幼荷扶走了。赫連玄都僵立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季勳尷尬非常地沒話找話,試圖排遣糟糕的氣氛,赫連玄都卻突然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烏陌爾緊隨其後。
季勳:……
這下麻煩大了!
烏陌爾將酒壺放上桌,沒有說話。赫連玄都注視著酒壺,面色陰鶩。二人對坐沉默了半晌,赫連玄都突然低笑出聲,道:“她真美,是不是?”
烏陌爾沒有說話。
“醉酒後的她,和以往又是一種不同的美法,”赫連玄都自顧自道,“一想到這種美同時暴露在我之外的數個男人視線之下,我就感到憤怒。”
沉默許久的烏陌爾終於開了口,聲音辨不出喜怒:“她想殺您。”
赫連玄都渾不在意地點了頭,拍開酒壺封泥,斟了一碗酒,一口嚥下。
烏陌爾問:“您不生氣?”
赫連玄都低笑道:“氣?有什麼好氣的。不過,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
赫連玄都沒有說下去,又咽下了一碗酒液。
以前,是他小看了她。
他以為女子當真都比男子弱些,卻未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無論武力還是頭腦都驚才絕豔的女子出現。
不可否認,他一開始只是因為寧靖河的威名而稍稍對她有些關注,對她的喜愛也不過是因為那張傾世絕俗的臉。但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對她本身有了喜愛之感。
若不是北豿與魏國註定會有一戰,他說不定真的會向魏國皇帝求娶寧姽嫿。
烏陌爾不聲不響地陪他一碗又一碗地喝酒。夜色漸深,赫連玄都打了個哈欠,自去營房睡了。
半夜,寧姽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她很困。但她喉嚨幹得彷彿被火灼燒一般,她迫切地想找什麼東西撲滅那團火焰。她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摸下床,憑記憶去摸桌子,卻摸了個空。她蒙了一瞬,這才想起自己早已不在京中閨房,而在晉地軍營。她稍微清醒了點,正打算繼續摸,一個杯子遞到了手中。而後,幼荷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將軍慢些喝,別嗆到了。”
寧姽嫿依然沒有清醒,只直覺判斷幼荷可信,便將杯中的液體往肚中灌去。甜絲絲的,似乎是蜂蜜水。也不知這丫頭從哪弄來的蜂蜜。
一杯顯然不夠。幼荷把寧姽嫿扶到床上,又送來了一杯。寧姽嫿解了口渴,往床上一滾,立刻睡著了。
雖然醉酒,但寧姽嫿早已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一大早就睜開了雙眼。她發了會呆,後知後覺地摸了摸頭。
宿醉造成的頭疼是酒精使細胞脫水導致的大腦缺水,所以醉後極易口渴。或許是因為半夜補水及時,寧姽嫿沒有頭疼。但悲傷的是,她的記憶也沒有斷片。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麼拿著個短刀對著赫連玄都口口聲聲說要他死的!
宿醉沒導致她頭疼,這事兒卻讓寧姽嫿頭疼了起來。幼荷嚇了一跳,連忙又送了蜂蜜水過來,引得三三哭笑不得。
拎著婆娑刀走出營門,寧姽嫿認真地覺得,練完還是去專門道個歉比較好。
其實醉酒的她也沒有說錯,那確實是她內心深處的打算。但她萬萬不該說出來。別說現在北豿與大魏還沒撕破臉,就算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