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曲溪挾群山彎轉百道,溪水澄清映翠,扁舟泛過,漣漪間隱現流雲清風。
“喲——烈日灼灼,長河迢迢,把酒勸君,莫述離愁喲……”
華琬聽著曲兒新鮮,抬眼望去,那扯嗓子唱曲的是張家老翁。
張翁正撐杆乘舟往下游緩緩行去。
張翁也望見了華琬,停住扁舟,高聲道:“李家小娘,吹幾聲竹葉,為老翁助助興兒。”
華琬姓華,可因住在舅舅李家,故鄉間鄰裡都習慣喚她李家小娘。
華琬晃了晃手中的節節草,“不得閑呢,改日再吹與阿翁聽。”
“哈哈,好勒!”
張家老翁年逾七十,身子骨仍舊硬朗,長杆子一撐一收間,小舟便繞過一道彎瞧不見了。
在距離華琬不遠處,有一名身穿褐色粗布短衫,腦袋上梳雙丫髻,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娘。
小娘蹲下身在淺水灘裡不知淘摸到甚好寶貝,喜滋滋地朝華琬跑來。
幾顆滑溜溜的鵝卵石滾落在華琬身側,小娘抬手捅了捅華琬,咧嘴笑道:“張翁前兩日至京城走了一遭,不知在哪家瓦肆勾欄聽的小曲,回鄉後沒日沒歇地嚷嚷,多聽幾遍,我這耳朵都起繭子了。”
“是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華琬嘴角微揚,笑容明快,隨手勾起數枝被碾去汁的節節草莖,蔥似的細白手指上下翻飛很是靈巧,不過片刻功夫,一支精緻的草簪便靜靜躺在手心,“香梨,送你了。”
那小娘喚作香梨。
香梨眼睛亮出光來,兩手在短衫上擦了又擦,才肯小心接過草簪子。
扭實的節節草莖編出圓長的簪身,簪頂處是一圈圈拱出燈籠形狀的芯草環,芯草環間點綴了三朵淡紫色小花。
見香梨捧了簪子左右端詳愛不釋手,華琬微微一笑,“簪頂處有活釦環,待那紫色小花枯敗了,可以插進別的新鮮花兒。”
“嗯!琬姐姐,這般好的簪子,真的送我嗎?”香梨舔舔嘴唇,抬眼巴巴兒地瞅華琬。
鄉裡姑娘尋常只有一尺頭繩或一方粗布包髻子,哪有好看的發飾。
華琬笑道:“不過是幾根草莖,哪裡就是好東西了,若香梨喜歡,過幾日我再用珠兒果墜支步搖予你。”
“琬姐姐手最巧了。”香梨抬起手,迫不及待將簪子插進發髻,又以溪水為鏡,美美地照了一會。
“時辰不早,我們回去吧。”日頭漸漸升起,華琬估摸有辰時中刻,站起身,仔細蹭了蹭腳上的藤草鞋,將鞋底的碎石子蹭去,再轉身背起一擔用麻繩捆縛的枯枝。
香梨緊兩步跟上來,瞥眼見華琬背上的枯枝濕了一片,緊張道:“糟糕了,琬姐姐,樹枝沾到水,怕是燒不著,你回去會不會被舅娘罵,要不我陪你再去撿一些。”
華琬努力扭頭看,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事,不是急用的,今兒日頭大,鋪在院子裡曬曬便幹了,我們走吧。”
“嗯!”香梨蹦蹦跳跳地守在華琬身邊,鄉裡的小女孩很多,但香梨只喜歡黏著華琬,她覺得華琬同別個女孩兒不一樣,不但長的好看,而且又聰明又大方,像是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