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很頭疼,如此大的國家,甚至往日在岑昔的眼裡,地域遼闊、物豐民富的大荊國,又有著十三個附屬國的大荊國,怎麼也不會到現在如此岌岌可危的狀態。
岑昔再看完整整兩年的奏摺之後,終於給了大荊國一個十分客觀的評價:
內憂外患,一個已經走向衰落的大國。
岑昔開始相信宗離的話,北方的幾個附屬小國,戰亂不斷,你爭我搶已經持續近十年。北昌國的情形,她自然比誰都清楚,南方以璧山國為首的幾個大國,不臣之心由來已久,剩下的那些附屬國為何太平,根本就是窮的連仗都打不起。
比如厚照國就屬於這種。
哦,不,厚照國如今可謂吃香的很,近幾個月有關厚照國的奏摺,比前兩年加起來都多,源於那個突然崩塌的岨山下的寶藏。
岑昔扶額,搖了搖頭,對於系統的那一套風雲監測系統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就算現在系統捲土從來,岑昔也沒有把握在這樣一個貧瘠的國度裡建立起風雲監測系統。
古人語:溫飽足而知禮儀。
大荊國首先要解決的經濟問題、溫飽問題,然後才會是科技提升。
所以,此刻岑昔對於回去是完全沒有任何幻想的,而事實是,將近兩個月,沒有系統的任何訊息,這基本就已經宣告系統徹底地消失。
採玉輕輕放下茶杯,眼中除了欣慰還有心疼,她們的殿下這半個月以來,閱覽了幾千本的奏摺,每日從天不亮到半夜。
啟學士沒有求見,四大長師三位已經回了未中宮,剩下的翌學士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至今沒有回來。
“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明玉上前悄悄提醒道。
岑昔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奏摺,站起身。
早已經準備好的朝服被恭敬地捧了上來,數十位未中宮最頂尖的繡女繡了七日,才繡好的殿下首日上朝的朝服。
從殿下甦醒後,這件事情就在做,第一件朝服呈上來的時候,被殿下否決了,太過華而不實,繁複厚重。
所以趕製的工匠們,在充分徵得了君上的意見之後,這才支撐了如今的朝服。
不是尋常的正紅,而是一眾比粉色厚重一些的灰粉,上繡七彩游龍,壓肩的縲金穗彌補了厚重之感,一色的腰帶,黑色的緞靴。
岑昔點了點頭,樣圖已經看過一次,是經過她同意才開始,三套中岑昔選擇了這一套,主要是保暖且輕便,樣式也是最簡單的。
轎攆已經等候在紫微宮外,一併等候的早早已經前來的宗離,對於女子這些日子的改變,未中宮一片擔憂與不安之中,只怕最平靜地就是面前的宗離了。
文武百官比往日都早到了半個時辰,精神抖擻,一邊是期待,一邊是忐忑,但更多的是無所謂。
畢竟都是在朝上幾十年,再怎麼緊張,都到底已經被官場沉浮歷練了這麼多年的老油條,就算是一輩子沒什麼建樹,也會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一派廉政清明的形象。
說到底,聖女殿下剛剛出關,對朝政的瞭解也知之甚少,而且,這些天,殿下連君上都沒有召見,可見這朝政之事也不太懂得,所以在場的朝臣都心安了不少。
“上朝——”隨著宮中禮官莊嚴的喊聲,滿朝文武剛剛拾起的安慰瞬間給丟了,平添的兩分緊張讓整個朝堂鴉雀無聲,跟著琳琅環翠的聲音緩緩移動著,一應侍人魚貫而入,手中香爐、鳳尾,仗儀停聲音止,岑昔已經坐在了高高的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