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醒來,身側的人依舊已經離開,跟過來的採玉、明玉侯在床邊,絲毫不敢逾越。
岑昔的目光於是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聖女殿下親衛,這個獨屬於“她”的侍衛,只受她的命令,可是與安修君身後的親衛又有所不同,他們聽安修的命令,也沒有這一群屬於她的侍衛如此身份高貴,有些事情甚至可以直接跳過她直接做決定。
岑昔瞭然,她是一個已經昏迷了這麼多年,況且一醒來也毫無任何“希望”的聖女殿下,岑昔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聖女能力”究竟是什麼,但是,事實就是沒有,且不思進取,自認為這個身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採玉、明玉被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些受不住了,跟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主子,屬下無能——”採玉明玉異口同聲說道,面上神情羞愧,自責。
岑昔不語,套上單衣站起身。
她尚且不能做主,又何必指責更做不了主的兩個人。
“殿下——”沒有等來責罵聲,採玉更加著急了,驚慌開口,殿下這是要疏離她們啊。
“起來吧,你們已經盡力了——”岑昔微微搖頭,目光一頓,落在一側桌上的藥碗之上,原本只看過一次的藥碗,可岑昔的記憶力卻是天生的好。
怎麼又會出現在此?岑昔也不開口,坐在了桌旁,不洗漱、不說話,讓採玉、明玉退了下去。
這可急壞了採玉、明玉,一邊指責屈木辦事不小心,怎麼將藥碗留在那裡,一邊又為自己與殿下的關係憂心忡忡。
殿下這是徹底不信任她們了吧?可想起往日殿下平易近人,性格溫和的性子,就算只是短短這些時日,也徹底征服了採玉與明玉的心,跟在殿下身邊,是她們最舒心的時候。
宗離聽到彙報,扔下了議事廳的幾位大臣,朝著正殿的方向急匆匆地趕來,採玉明玉已經面色煞白,不敢去問,又聽到正殿內不時傳來的聲響,只差沒去喊參大人。
但是,參大人來只怕更不濟事,於是一齊眼淚巴巴地看向君上。
“現在什麼情況?”宗離問向屈木,屈木倒是飛快地湊近自個的主子。
“君上,不必擔心,殿下就是在殿裡翻著陳年的奏摺。”屈木自然不會蠢到告訴採玉、明玉,這樣,才能讓他們知道,殿下有多在乎君上。
宗離看了屈木一眼,也沒開口,而是朝著殿內走去。
殿內的岑昔並未抬頭,依舊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摺,面前的桌上已經堆了一大堆的奏摺,宗離不確定這些女子有沒有看過,只是距離岑昔手邊最近的,依舊是那一隻藥碗。
昨夜匆忙了些,安撫好她又忙著去處理紫微宮的那些事,屈木出宮了一趟,不過,讓她看清一些,也並無不妥。
岑昔抬頭,見進來的宗離,沒有像往常一樣,迎上去,而是將手邊的藥碗向前推了推,目光看向面前的宗離。
“為何?”岑昔突然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她這個聖女殿下的身份,一道指令就能夠擺平所有事情嗎?
顯然,她的想法過於簡單了,所以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殿下,此時不是一意孤行之時。有些事,殿下做是天恩浩蕩,臣來做,那就是大逆不道。”宗離慢慢地開口。
“我知道——”岑昔點點頭,站起身,宗離揮手,殿外候著的眾人連忙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