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前,魯國也曾鬧過饑荒,彼時,城中食盡,萬餘口皆餓死,如此,已算是悽慘至極。卻她今日才知,真正的生靈塗炭,非是饑荒致死,而是人心至惡。人至相食,生咽人肉這般的事,若非她親眼所見,她根本是連信也未會去信的。
她非是周人,遂見此慘況,驚愕有之,卻並談不上多麼的痛心疾首。只如今再看公子沐笙,看著她這夫君,卻越發的覺著心疼。
她也忽就想起了,早先周天驕親往婁府去看婁九時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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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躲在角落裡,為著不被旁人捉著,將身上的銀鈴鐺都給摘了。
她就見那傳言中跋扈傲慢的天驕公主客氣得都有了幾分低聲下氣,對著婁九半晌都未言,末了卻紅了眼眶,才終於握著婁九的手道:“旁人隔著遠,許多事都不知,卻我阿兄吃了許多苦也受了許多的委屈,兕子旁的不敢多求,只盼嫂嫂多多疼他。”
多多疼他呀?她會試著去做的……
夜至五更,外頭終於傳來了動靜,芃苒站在屋前一夜未睡,聽了這聲響忙是抬頭望去,待見著公子沐笙頎長的身影漸漸走近,一顆懸著的心才堪堪落地。
夜裡風大,他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漫天火光映照著他越發冷峻的面龐,勞累了一天一夜,他的身上未有半點風塵僕僕的狼狽,反是愈發的高貴疏離,叫芃苒遙遙看著他,只覺著愈發的踏實,越發的心疼。
想著,她笑了笑,抬起手來輕輕晃了晃手腕上的銀鈴鐺,鈴鐺輕響,脆生生的,叫壓抑的空氣都輕了幾分。
公子沐笙聞聲抬眼,才知她竟也一夜未眠,怔了怔,便見她大步地朝他跑來,腕上的鈴聲清脆,她的腳步也極輕。她靜靜地來到了他身側,無聲地笑了笑,垂眸,便緊緊地牽住了他的手。
周如水想得可好,要趁著開市未至好好逛逛壠城,但當真上了街,看著街市上半點肉腥也無,便著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遂進了客棧,戳著手邊的豆腐,不禁就瞅向坐在方桌前的王玉溪,扁了扁嘴道:“這壠城也是奇了,怕是鄴都的禁屠令都實施不得這般利落!”
她這倒是實話,鄴都上上下下都藏著掖著地食葷,哪像壠城,連獵戶都禁了,全城的屠戶全都改了行當。
風寒初愈,周如水的面色看上去仍有些蒼白,王玉溪緩緩抬頭看她,笑了笑道:“龔茨也算是個人物,十三從軍,毫無根基。當年北疆一戰更是九死一生。他這般的武將,最是忠君,但凡是君上的吩咐,從來行到極致。不然,君上也不會將壠城安心交託於他。”說著,他便探出手臂,將個銀盒放在周如水面前,看著她笑道:“若真叫你三日不知肉味,也不知會否學阿楚在榻上打滾。”
周如水看著他手中的銀盒有些驚喜,開啟便笑,心滿意足道:“好啊!藏著肉乾,昨兒個竟捨不得拿來!”
聞言,王玉溪也不言語,不過低低嗯了一聲。大病初癒自然要食得清淡,大魚大肉才是傷身。她由著性子來,他卻不會放任。
見他這般,周如水也不計較,捻起肉乾,倒是先遞在他嘴邊,湊了湊道:“你也用些。”
王玉溪笑笑,未有推拒,順著她的手咬了小口,又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眉眼,認真問她:“一會去廟裡,是要求甚麼?”
昨日鬧著要逛逛街市,今兒個起了卻忽的改了主意,直問他近處有否靈驗的廟宇,能否前去瞧瞧。想她平日在鄴城也不喜拜神求佛,如今忽的有此一言,也是稀奇。他自曉得她非是擔憂兵戈之事無解,遂便也有些上心,只想小姑們心中的彎彎道道也是極深,緣由千萬種,頭緒亦難猜。
想去廟中,倒還真是周如水臨時起意,遂也怪不得王玉溪覺著稀奇。
她前幾日不過不慎染了風寒,好了便是好了,卻她昨兒夜裡總是睡不安生,心口更是悶得厲害。她知這不是病症便也未有聲張,只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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