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不提不提!總之,明年春日的賞花宴定是會有的。”
“那是了,若不是為了賞花宴,吾等又何須去平川呢?”
除了順路的方狷,這一眾的姑子郎君,都是去平川受教,等著被家族選去參加來年開春時的賞花宴的。
在周國,世家每三年便有一小聚,以賞花為由,行各家縱橫之實。每一屆的賞花宴都會由一家主辦,選一處好風景請眾家相聚,彼時或清談,或飲酒作樂,或展示琴棋書畫,或切磋騎射獵。
三年的時間,說不長亦不短,各大家族中,都會有新老交替,權利變割。三年一次的賞花宴,其一,能叫各大家族互比長短。其二,便是能互通有無,互通婚姻了。
因此,只要賞花帖一出,周國計程車族豪門都會盡最大之力,跋山涉水,以身赴宴。
議論仍在繼續,有姑子道:“不知這次賞花宴,琅琊王三,陳郡謝二會否出席?”
“許是會的罷,這二人都不曾婚配,也不知甚麼樣的姑子能配得上那樣的兒郎。”
“說道尚未婚配,我倒想起了公子沐笙。”
“二殿下?”
“前歲太子過世,生生把公子沐笙的婚事給拖後了。想公子詹和公子無赦都與他年歲相當,卻均已在宮外建府娶妻。只可憐公子沐笙仍還住在宮中,連個侍妾也無。”
“這你也曉得?”
“我堂舅可是在宮中當差的,據他講,公子沐笙長得可俊!脾氣也好!我若能當了他的侍妾,這輩子也值了!”
“你的身份還能做得了侍妾,我卻是望塵莫及的了。若是二殿下真如你說的那般好,我便是能與他春宵一度就也值了!”
這話忒的豪放!周如水原還聽得津津有味,這一下也不禁呆住了!她再看那說話的姑子一副飄飄欲仙想入非非的模樣,提著箸的白嫩小手更是一頓,苦著臉用手肘推了推夙英。
夙英也正待著,周如水一推她,她不自覺便怔怔感慨道:“原來,想睡二殿下的姑子竟是這般的多……”
這廂,不待周如水反應,一旁的炯七已自口中噴出了一口水,他急忙以袖掩口,仍是遮不住那滿眼的尷尬。
這動靜,也叫方狷注意到了周如水這一頭,他見那如氏姑子始終用紗帽遮著臉,淡青色的袍帔將她掩得嚴嚴實實,唯見一雙骨節分明的豐腴小手,輕執著箸,如同上好的凝脂白玉。不同於張黎耿秀的拘謹自肅,自始至終,她的姿態都極是閒適,這份閒適就自覺地讓她與旁人都不同了起來,甚至可以看做是大氣。
方狷不自禁就多看了幾眼,實有些不信這樣的姑子會是個面色蠟黃的。再見她們主僕三人,行為舉止中無半點落魄戶的模樣,更是心生猶疑。可他只愣怔了一會兒,便自失地搖了搖頭,心道破落戶不正是家道中落,由榮轉衰而來的麼?過過千金日子,卻終是沒有千金的命,才是破落戶呀!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茶寮本就不大,人一多,氣息自然不好。才待了一個時辰,張黎便有些耐不住想走。但可惜,雨勢一點也未變小,反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小二亦勸她委屈一宿,道是據他所知,離這最近的驛站哪怕車馬疾行也需花三四個時辰才能到達。如今天已大暗,雨又不停,實在是不宜趕路。
張黎原還不信,但見不時有車馬停下留宿,原本窄小的茶寮越來越擁擠,漸漸被圍得裡三圈外三圈。再聽有行商的老人直言附近再沒有可留宿的地兒了,張黎才終於忍著氣安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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