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瑭就是閒不住的人。
興平元年的新年剛過,他便連同齊周和沮授,仔細梳理了練兵強軍策、教書育人策、工商富州策、屯田安民策、財產保護策等五策推行一年半後的成敗得失,並根據幽州實際,制定了今後改革的《二制五令》。
二制乃《府兵制》和《產權制》,這是對練兵強軍策、屯田安民策和財產保護策的整合和深化,由策略上升為制度,明白無誤地表明其基礎性意義和重要程度。
五令乃《織造令》、《勸學令》、《商賈令》、《減賦令》、《除惡令》,這是對教書育人策和工商富州策的補充和細化,要求更具體,可操作性更強。
尤其《織造令》,這是田瑭一力主張的關鍵法令,包括了一系列針對紡織業的扶持政策,提出了舉全幽州之力發展紡織業的要求。
他煞費苦心地勸告沮授和齊周:紡織業涉及眾多行業門類,其發展必然會推動各行各業的發展;紡織業可以吸收非常多的勞動力,容易實現農民到工匠的大規模轉身份變;紡織業的市場規模足夠大,到任何時候人都離不開布匹,所以其產業發展幾乎沒有止境;紡織業的技術創新難度較小,不存在難以逾越的限制性瓶頸;紡織業門檻比較低,是個競爭激烈的行業,每個從業者為了活下去,都有意願革新技術。
兩人雖然不能完全聽懂田瑭的意思,特別是最後一句“紡織業是開啟工業革命的鑰匙”,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支援田瑭。
之前的改革五策,他們也不能盡數明白其中深意,但執行的效果卻是有目共睹的,這就夠了!
而且,田瑭將他的四名徒弟全部派到了沮陽,要求他們改良現有的紡機,重點解決羊毛纖維短,不易成線的問題,並以此作為學業考核的題目,說明田瑭對此極為重視。
何況,官府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紡織上,讓老百姓多織些布,這本就是“勸農”的行為,是應該支援的。
至於《除惡令》,田瑭明確要求打擊和剷除黑惡勢力。
沮授和齊周也對其中“保護傘”和“村霸”的說法有非常強烈的共鳴,他們早就對官員的徇私舞弊、民間的拉幫結派和鄉野的私鬥成風等現象深惡痛絕,只是一直不知從何處來著手遏制。
《除惡令》總結的“八堅持”和“六機制”,恰好提供了明確的解決辦法。
《二制五令》作為別駕、治中、長史三位主官共同草擬的改革方略,獲得劉虞首肯,並加蓋州牧大印,宣佈立即施行。
除了改革方略的調整,田瑭和沮授仔細研判後,報經劉虞同意,對幽州的軍力部署做了重新安排。
田楷旅一萬人,駐肥如,防備遼東公孫度;鄒丹旅一萬人,駐徐無,作為田楷的預備隊,並防備東北鮮卑;鍾全旅一萬人,駐泉州,防備南皮麴義;太史慈旅一萬人,駐范陽,作為幽冀邊境的主力部隊;趙雲旅一萬人,駐高柳,西出就是幷州;管闔旅一萬人,駐桑乾,是趙雲旅的後備隊,也是代郡府兵的主體。
程質精銳團三千人,薊縣、沮陽、涿縣三地各駐一營,是《除惡令》的執行主力,也是幽州這三座核心城市的治安保障。
各軍皆有邊境守備及就地屯田的職責。
另外,田楷旅和鄒丹旅需各派一個團,修整薊縣至臨渝的道路,因為遼東和幽州當前處於和平狀態,戰備壓力不大,所以道路要求連線潞縣、無終、徐無、令支、肥如等沿途各城。
太史慈旅和鍾全旅的核心任務是練兵,要求以麴義的先登死士為目標,努力練就兩支精兵,另修整范陽經涿縣至薊縣的道路。
趙雲旅只管練兵。
管闔旅是生產性質的戰備旅,除一個主力團常駐廣寧,組織官方商隊,大規模開展對鮮卑的貿易,另外兩個團計程車兵是流動的,從五萬府兵中輪流產生,其核心職責就是在代郡實施軍屯。
在亂世,系統的政策變革是提升綜合實力的基本保障,軍事和經濟則是任何執政者不得不重視兩個核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