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虎賁師的大兵們卻沒有搭理他,依舊踩著整齊的步伐,一點點壓了過來。
虎賁師剛才殺了幾十人,此時士兵們踩著那些青皮的屍體前進,像是踩著沙包一樣毫不介意。那些青皮的屍體還在往外面冒血,一被踩,血柱就從創口中飆出來。地上的一地的血,士兵們踩在滿地的血液上染紅了鞋底,一個個卻看都不看一眼。那百戰餘生的殺氣,讓站起來說話的中年秀才有些懷疑了。
難道這些士兵敢殺戮秀才?
坐在地上的秀才們漸漸有些不安起來,對視了一眼,眼神裡帶上了一些恐慌。
幾個坐在中年秀才邊上的秀才也站了起來,一起沖壓過來的虎賁師士兵喊道:
“好漢們,我們是生員!”
“我們是秀才!”
回應他們的,是五百士兵的沉默的腳步聲。五百人走起路來像是一個人,整齊的腳步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的敲打聲,殺氣騰騰。
走到秀才隊伍的一百米外,五百名虎賁師士兵舉起了步槍。
那帶頭的中年秀才臉上有些發白了。
這李植計程車兵,顯然是準備對秀才們動手啊。他焦急地又喊了一句:“我們是秀……”
他一個秀字沒說完,虎賁師計程車兵開槍了。
二十名士兵站在秀才們的一百米外,摁下了扳機。象徵著死亡的白色煙霧又從槍管中冒出,二十發蠻橫的子彈像是二十個死神,一頭紮進了兩百多靜坐的秀才身上。
那個領頭的中年秀才左胸中彈了,創口上噴出的血液濺了十幾米遠,一下子把前排的幾個秀才頭頂方巾全染紅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創口,全身漸漸失去了力氣,往後倒在了另一個秀才身上。
還有十幾個秀才也中彈了,血液像是噴湧而出的泉水,一下子就從中彈者身上噴了出來,濺了附近其他人一身一臉。中彈的人倒地慘叫,呻吟抽搐,流出來的血紅了一地的青石。
大都督殺秀才了!
且不說對絕食的秀才服軟,放棄商稅,大都督甚至連給讀書人一點體面都沒有留下。他對待絕食的秀才和對待鬧事的青皮完全是一樣待遇,完全就是無差別地屠戮,一下子就打死了十幾個衣冠中人。
其他的秀才們嚇得從地上炸了起來,如此生死存亡之際,他們也顧不上什麼氣節了,一個個撒腿就跑。二百秀才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絕食求死”,丟下了血流不止的受傷同伴,用盡全力往城東逃去。
但是殺得眼紅的虎賁師士兵們卻不願意放過他們,把他們當作了潰逃的敵軍處理了。第一排士兵退了下去,第二排士兵走了上來,朝逃跑的秀才們開火。
噼哩啪啦的槍聲中,一片白煙冒出,十幾個跑得慢的秀才們中彈了,慘叫著倒在了隊伍的後排。
還活著的秀才跑得更加慌張,不少人鞋子都跑掉了,撒腿在道路上狂奔。寬大的直輟風阻很大,本來是不利於奔跑的,但這些秀才們此時卻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