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香醇之氣,透過鼻孔,穿過內腑,直沁心脾。
“好酒!”錢百燈高聲贊喝,臉上露出一絲驚異與貪婪。
他捧著瓷瓶,猛喝了一大口,張著嘴唇道:“好……好酒!”話音還在嘴裡,他的頭卻晃了晃,耷拉下來。
“三叔!”宋志傲搶上前去,扶住了錢百燈。
廖小瑤說此酒是仙人醉,喝後會醉睡三天三夜,三叔怎麼能喝一口就醉倒了?
錢百燈斜歪著頭,瞪著泛紅的眼睛,岔忿地道:“你做……你也敢……酒中下藥害……我?”
“我……我不是,原本不是想害你,我自是……”宋志傲不知如何向錢百燈解釋。
“只……只是個屁!”錢百燈怒罵一聲,頭一歪,已昏迷過去!
錢小晴早已從椅中躍起,抓過白瓷瓶,湊到鼻子上。
她嗅了嗅酒的香氣,又用小指頭沾了點酒味,送入口中嘗了嘗,然後道:“師哥,用不著慌張,這酒並沒有毒,只是放了點仙宮迷藥,三叔睡上四個時辰就沒事了。”
宋志傲先是驚愣,繼而困惑地道:“她為什麼要騙我?”
錢小晴睜圓了眸子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宋志傲將去杏花酒摟,遇到廖小瑤的事說了一遍。
錢小晴迫不及待地問:“紙條在哪裡?”
宋志傲從懷中取出紙條,交給錢小晴。
錢小晴看著紙條,臉上的表情由驚詫而釋然,由釋然而欣喜。
她扭身就往門外跑,腦後丟過來一句話:“你先將三叔安頓好,再去通知徐天良,叫他千萬小心,午時之前一定不要去關帝舊廟。”
“哎……”宋志傲放下錢百燈,追出門外。
門院裡哪還有錢小晴的影子?
他快快地轉身回房,將錢百燈抱到裡屋躺好,然後掩上門,出了小蓮姐的小屋。
他腳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斥著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廖小瑤為什麼要騙自己?
她為什麼不把如何搭救徐天良的辦法,告訴自己,而要寫紙條給錢小晴?
她對自己究竟是什麼看法?
他心緒很亂,感到一種心酸、痛苦與倜倀。
這是每一個掉入情網之中,而感覺到已被戲弄的男人的共同心理。
徐天良坐在鎮尾的一家小酒店裡吃喝。
這是一家極小的酒店,小二是個啞巴,店裡又髒又亂,所以沒有幾個客人。
徐天良就是看中這一點,才在這裡吃喝的。
他想圖個安靜。
實在的,他很想一個人靜一靜。
錢小晴已交給她三叔了,他跟她之間的這段“緣份”,應該說是已經了結了。
然而,他和宋志傲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與痛苦。
他自認不知道什麼叫感情,感情卻執意糾纏他。
他自願離開錢小晴,卻懷著對她的春戀。一時一刻不見她,竟是如此茫然若失,坐立不寧。
山頂小木房的一驀,似在眼前,似發生了今天清晨,他不能否認,更不能忘懷。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更要離開她。
他身懷皇神聖命,肩負重任,怎能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