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不要太擔心,我哥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經常舉啞鈴鍛煉身體的,流點血不算什麼。”
明仔見她過分擔心,便過來安慰,玩味的眸子間藏匿著不同尋常的異色。
鐘意輕咬著唇,一個勁囑咐醫生輕一點,她自己看著都疼。
難得許願沒有在旁邊冷嘲熱諷,只是平淡地陳述:“鐘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胳膊被刺進玻璃渣的時候,可是不打麻藥咬牙挺過來的。”
鐘意的爹是混黑的,她以前風風火火還到處野到處瘋,身上帶傷也是家常便飯。
但她看著別人流血,尤其是自己喜愛的男人,感覺比自己挨刀還疼。
明書寒一聲不吭地讓醫生上完了藥,然後伸手去拿傭人新準備的襯衫,正要穿上,鐘意跑了過來,“我來幫你。”
明書寒沒有動,手指攥著襯衫袖子的一角,似笑非笑。
鐘意為他穿上了衣服,小心翼翼地盡量避免自己觸碰到傷口,也顧慮他不能多動彈,好不容易笨拙地把襯衫替他穿上。
上袖釦的時候,鐘意蹲下身子,光潔的額頭下是長而密的睫毛,輕微的顫動著,像小蟲子一樣爬蠕在男人的心中。
“好了。”鐘意起身,不經意對上他的瞳眸,想避開但又捨不得。
“之前襯衫上的袖釦取下來了嗎?”明書寒忽然問。
“沒……沒有……襯衫呢?”鐘意愣住,有些找不著方向,然後又呆訥問,“你要那個袖釦做什麼?”
明書寒抿著薄唇,並未說話,只是淡淡地道:“燒烤還沒吃完了,大家不要因為這個而掃興。”
關靖北低低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回:“烤架已經被換了,恐怕還需要一陣子,要不叫廚房炒幾個菜?”
“不用了,我們差不多飽了,書寒,你要不要回家休息?”鐘意仍然擔心男人的傷勢,憂心忡忡的。
明書寒沒有說要,也沒說不要,目光飄忽落在了門口,淡笑,“你要回去的話自己回去,我今晚住這裡。”
“你什麼意思啊,人家鐘意也是好心問下,她今晚也不回去,就住這裡了。”許願看不慣,插話道。
“她好心問下,我也好心答了,今晚住這裡。”
相比而言,明書寒更為淡定平靜,盡管坐在輪椅上,但渾身上下透發著與生俱來的矜貴還是無法掩蓋。
摻雜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意,他整個人都寫滿了,冷漠。
鐘意拉了拉好閨蜜的手,微微垂首,聲音壓低了,“你別和他計較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這種人。”
許願知道,但她就是想計較。
不過看在他剛才救鐘意的份上,還是算了,她也不想讓關靖北在女人和兄弟間周旋。
飯後又吃了些水果,明仔硬是拉著兩個女人找來撲克牌玩鬥地主。
沒有去特定的棋牌室,就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玩牌。
另一邊,明書寒已經自己推自己的輪椅,上了剛裝修不久的私人電梯。
他剛進房,摁亮了門口的燈,回頭時看到身後的關靖北,愣過後很快淡然,“你來了。”
關靖北嗯了聲,順勢把門抵上,摸出了香煙,又摸出了兩枚精緻的袖釦,遞了過去。
香煙是他們兩個習慣的牌子,袖釦做工精緻,但色澤卻並不明顯,細看的話可以看出有些年月了。
明書寒接過袖釦,沒有多說什麼,靜靜地收好,然後借了火點燃自己手指間夾著的香煙。
“幾百年前她送你的東西,還當寶貝似的帶著?”
關靖北倚在牆上,漫不經心地口吻道,“知道你寶貝,之前帶血的襯衫被扔掉前,特意給你取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