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線作戰的優勢開始呈現,到了第二天,哪知道這邊的援兵還沒到,那邊的清軍卻率先撤軍了。
清軍的損失同樣不小,鄭成功不疑有他便率軍直入永春縣城休整。豈料,清軍去而復返,竟直接將援兵趕來的道路重新堵死。
“自古臨敵撤退從來都是最危險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名將琢磨出那些掩人耳目的計謀。我軍意在守土,進而收復失地,就此撤軍,此議不妥,眾將還當做好萬全準備,與韃子再戰一番!”
明軍有城牆作為屏障,有援兵正在趕來,看上去確是比清軍更佔優勢。奈何,援兵僅僅是用來補充各鎮,以利再戰的,城牆再堅固,可清軍的總體體量實在過於巨大,拖得時間長了,清軍從其他府縣,乃至是從臨近的省份再調來更多的援兵,明軍的這點兒兵馬是完全不夠看的了。
事實上,鄭成功起兵以來,尤其是永曆五年和永曆六年的連戰連捷,其實際上都是靠著不斷的獲勝,不斷的削弱福建清軍的實力才獲取了接下來的歷次戰鬥中更大的優勢。這一遭,清軍準備多時,金礪也確是個難纏的對手,但若是耗下去反倒是對其不利,更別說是放棄永春,那就只能退守南安,泉州一府之地便會多面受敵,情勢更為惡化。
鄭成功決心已下,眾將也只能聽令而行,憑大軍扼守城池及周邊險要。援兵被迅速調回南安縣協守,鄭成功就憑著這一支大軍與清軍對峙,直到金礪早早準備卻因為跟不上行軍而遲遲未到的那上百門火炮運抵,戰鬥再度爆發。
一如歷史上的海澄之戰,金礪調集了上百門火炮來攻。奈何這一次,明軍實力雖說是更勝那時,但是永春縣的外圍據點可不似海澄那般是早前特意加固過的,這一增一減,反倒是有重新回到了原點。
清軍先攻外圍據點,在憑藉著火炮不斷的清理這些攻城時的障礙時,同時也在儘可能的對明軍造成殺傷。相較之下,鄭成功匆匆趕來,火炮上反倒是處於劣勢。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明軍的外圍據點不斷的丟失,清軍雖說也在這一過程中損失了不少的兵員,但是總體上卻對明軍越加的不利起來。
“朝廷以此畀我,我惟有效死勿去而已。諸將中有能率眾得功者,願以此題讓。”
形勢趨於不利,鄭成功乾脆將招討大將軍的印信拿了出來,派遣幕僚傳閱軍中。眾將聞之,士氣減緩,紛紛獻計獻策,更有中提督甘輝慷慨陳詞:“人生自古誰無死,留此丹心照汗青。此番竭力以守,倘有不測,亦死得其所!”
眾將慨然應和,鄭成功亦是親自冒著密集的銃炮登上高聳的敵臺觀察清軍陣勢,著實的鼓舞了明軍計程車氣。
外圍的最後一處據點撐不了多久了,鄭成功乾脆重新部署,並且調集前不久才從戎旗鎮中分出去的純火器部隊神器鎮設伏,以待清軍來襲。
入夜前,最後一處據點陷落,清軍調集火炮展開對永春縣城的轟擊。一夜未停,至天色微亮,金礪改放空炮,同時調集清軍展開攻擊。依舊是綠營打頭陣,駐防八旗在後,清軍填河攀柵蜂擁而來,直抵城下,箭如雨下,企圖一舉登城。城上的明軍手持大斧奮勇砍殺,後續清軍踩著被砍殺的屍體繼續攀城,戰況極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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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奮力死戰,清軍始終無法攻破城牆。雙方你來我往,直至天色大亮,鄭成功在敵樓眺望,見杭州駐防八旗已經大半跟進,連忙神器鎮總兵官何明點燃引信。
轉瞬之後,埋設在護城河外的火藥桶紛紛爆炸,煙焰蔽天,清軍當即大亂,明軍趁勢發動反擊,清軍只得狼狽逃竄。不過,這一次由於出發點不復歷史上那般是毗鄰海澄縣城的漳州府城,永春縣距離仙遊縣實在不近,金礪根本沒有辦法再像歷史上那般將那上百門的火炮都運回去,只得將這些好容易從浙江、江南,乃至是江北調集來的寶貝丟給了明軍。
一場大戰,從五月初開始,雙方前後兩次大戰,小戰無以計數,直到六月初才算是分出了個勝負手。鏖戰了近一月的時間,雙方的實力損失都不小,哪怕是作為勝利者的明軍也同樣是如此。
戰事尚未開始,鄭成功嗅到了金礪即將展開攻勢之際,便派了人向陳凱送信。陳凱接到書信後也毫不猶豫的踏上了返回潮州的路程。哪知道在海上遭遇風暴,耽擱了些時日,算上書信送來所花費的時間,等他返回到南澳島時,戰事已經結束了。
戰況的通報是加急送來的,陳凱前腳回返潮州府城,後腳就送到了。看過了書信,陳凱不由得鬆了一口大氣,隨後把書信推給了前來彙報的王江。
“韃子已經被王師擊退了,估計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勁兒來了。就是,王師只怕也需要不斷的時間來緩上這口氣兒來。”
“哎,金礪確是虜師中的良將,這一手避實就虛,實在老辣。”
當年的大蘭山,就是亡於浙江提督田雄與這金礪二人的突襲圍攻,王江由此感嘆,陳凱也只是點了點頭:“沒辦法,稜堡易守難攻,已是名聲在外了。”
說到此處,陳凱不由得嘆了口氣。畢竟,泉州府的地形並不似他在潮州設好的局那般,更不是一條蓮花山脈極大降低了清軍從其他區域攻入潮州府的可能。稜堡,因為地理形勢和計謀才發揮了更大的作用,可是這些先決條件不存在了,突破稜堡也就不再是必由之路了。
“這一次,金礪沒有來撞稜堡。看來下一次廣東清軍再來時,也不會再發這個瘋了。時不我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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