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不過,我聽那個眼線回報。曾有一次,他被那個侍衛抓住馬腳,以為事情敗露,卻沒料到那侍衛放了他一馬。我想,這足以令他將功折罪。”
薛靜姝心頭一喜,“那便再好不過了。”
皇帝點點頭。
等薛靜姝將這個訊息告訴柳兒,她自然又高興得直抹淚。
安親王很快被流放。
端太妃也被送到皇家寺廟,帶發修行,為先帝跟太皇太後祈福。
後宮中越發冷清起來,有時候,薛靜姝清晨起來,送走了皇帝,仍還習慣性的要擺駕長樂宮,去給太皇太後請安,話到了嘴邊,才記起來老人家已經不在了。她只得又嘆了口氣,讓宮人扶著她越發沉重的身體,緩緩的坐在軟榻上,怔怔出神。
她的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了,聽太醫說,雙胎出生時間會比單胎要早一些。因此,這段日子,整個棲鳳宮的人都繃緊了心神,戰戰兢兢地圍在她身邊,唯恐出一點差錯。
薛靜姝也不想冒險,最近,她身旁總是圍了許多人伺候。然而,人這麼多,她卻越發覺得寥落冷清了。
皇帝這幾日下了場,也總是盡量來陪她。
這日,皇帝帶來一個訊息,安親王在流放途中,被人劫走了。
薛靜姝心頭一緊,忙問道:“是誰?莫非那些人還不死心?”
皇帝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將事情源委一一到來。
原來,劫走安親王的,竟是柳兒的哥哥柳毅。
當初安親王之所以會這樣信任柳毅,都因其外祖父在培養侍衛時,給他們下了藥,藉此來控制他人賣命。
在將柳毅送到安親王身邊後,他外祖父將解藥也一起給了安親王。
安王流放途中才知道柳毅那相當於背叛的舉動,在柳毅一路跟群流放隊伍尋找到他,索要解藥的時候,竟將解藥吞了。
柳毅二話不說將把他綁走,放血作藥,又把安親王藏在城外,打算做長久的人血解藥,才入宮來向皇帝請罪。
薛靜姝聽得皺起了眉頭,“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
皇帝摸著她的肚子,面無表情道:“他說,只要不阻止他跟他妹妹見面,隨我處置。但是,我為何要如他的意?老八再怎麼樣,也是皇子龍孫,怎麼容得他抓過去當活藥罐子用?他既然敢如此膽大妄為,那日後,就不用跟他妹妹相見了。”
“那安親王呢?陛下不準備將他解救出來麼?”
“什麼安親王?”皇帝一臉無辜,“老八不是在流放的路上嗎?何需要我來解救。”
薛靜姝不由語塞,聽皇帝方才那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還以為他心中當真有幾分看重安親王這個兄弟,才要那樣懲罰柳毅。如今看來,他哪裡是為了安親王,不過是自己的惡趣味,知道柳毅看中柳兒,就偏偏不讓人家兄妹見面罷了。
她輕輕搖頭,無奈道:“陛下這般性子,可不能讓皇兒學了去。”
皇帝低頭看著她的肚子,在自認為是皇兒屁股的地方,伸出指頭輕輕彈了彈,說道:“我這般優良品性,皇兒若沒學去,豈不暴殄天物?”
薛靜姝正要戳破他的厚臉皮,卻覺得腹中突然猛的一陣抽痛,不由低撥出聲。
皇帝還以為自己將她彈疼了,就聽薛靜姝道:“陛下快去請太醫來,皇兒好像快、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