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冷清了許久的皇宮,忽然又如煮開了的水一般沸騰起來。
棲鳳宮內外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在忙碌著,緊張而又安靜。
棲鳳宮正殿裡,更是寂靜得聽不到一絲異響,唯有內殿不時傳出皇後娘娘的低呼之聲。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面沉似水。他周身方圓幾步,沒有一個伺候的人。所有人都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涼意逼遠了。而且,皇後娘娘每每輕呼一聲,皇帝的臉色就要冷上幾分。
德公公熟悉皇帝的脾性,知道眼下他已經是在竭力忍耐,只怕再過不久,就忍不下了。
他心裡暗暗叫苦,又打發小徒弟去禦膳房催一催,讓他們趕緊把給皇後娘娘補充體力的參湯端來,不然一會兒陛下沒了耐性,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邊裡突然傳出薛靜姝的一聲痛呼,但那聲音只叫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麼堵住了。
皇帝猛地站起來,抬腳就往裡頭走去。
德公公忙攔在他面前,“陛下去不得呀!”
“讓開。”皇帝不耐煩道。
“陛下,裡頭血腥之氣過於濃重,您去了不吉利。”
皇帝伸手將他撥到一旁,置之不理。
德公公只得跪到他身前,苦苦勸道:“陛下,娘娘在裡頭受苦,更需要您在外邊坐鎮,那些邪祟才不敢入侵。就算是為了娘娘和她腹中的小皇子,也請陛下再忍一忍啊。”
皇帝這才頓住腳步,問他道:“此事可有根據?”
德公公忙說:“自古以來,老人都有這個說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幾位太醫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他們必能保得皇後娘娘母子平安。陛下去了,反倒會分了娘娘的心,不如在外頭鎮守,那些邪祟小鬼們才不敢作怪。”
皇帝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才又坐回去,道:“叫張之穹出來見我。”
“是。”德公公鬆了一口氣,忙去傳人。
內殿由屏風隔成裡外兩間,幾個有經驗的産婆在裡頭幫助皇後娘娘生産,諸位太醫則在外間隨時候命。
張之穹匆匆出來,給皇帝行了禮。
皇帝擺擺手讓他起身,問道:“皇後為何叫得這樣厲害?可是……可是有什麼不好?”
張太醫低頭回道:“回陛下的話,自古女子生産,都要遭受這樣一回。娘娘如今一切都好,並未有何不妥之處。”
皇帝眉頭緊緊皺起,“就沒有什麼法子,能讓皇後少受點苦?”
“這……老臣無能,請陛下降罪。”張太醫又跪下。
“罷了罷了,”皇帝揮揮手,“這也不是你的錯。朕從前跟你提過避子湯的事,待皇後平安生産,你們太醫院,就將此事提上日程吧。”
就算是第二次聽皇帝提起這事,張太醫心中仍然驚駭不已。
由男子飲用的避子湯,這在此前可謂聞所未聞,更何況,要求服用此湯的人,竟還是皇帝。
縱觀大衍朝上下,恐怕再找不出哪位先帝,對待皇後有今上這份深情了。縱然許多人都說,帝王的情宜不能長久,但陛下既然能破例一次,未必不能破例第二次。
張太醫斂下心神,恭恭敬敬地應下。
皇帝道:“你進去吧,記得朕之前說過的,若皇後這一回安穩無恙,那太醫院院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是,臣必不負陛下所託!”
皇後下午發動,但一直到了半夜,皇子都不曾下來。
熱水換了一盆又一盆,連參湯都端了兩三回。皇帝就如一座雕塑,坐在殿上一動不動,只偶爾聽見皇後的痛呼之時,眼中才極快的閃過什麼,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掌緊緊捏成拳頭。
外頭飛雪飄零,德公公卻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苦口勸道:“陛下用些晚膳吧。這都大半日了,您還滴水未進。龍體怎麼受得了?”
皇帝沒說話,只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