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瓊眼眶泛紅,執拗道:“師父要麼答我,要麼,放我過去。”
話音未落,戒刀幹脆利落地向前,橫上她的脖頸。
阿瓊卻不懼,她甚至向前一步,直直看著武僧,“放我過去,我去問比丘尼法師。”
一絲血線從刀刃流下,武僧皺眉,手稍往回收了半寸。
看阿瓊還要向前,似乎就想這般逼著一直過去,武僧不可能對無辜者開殺戒,一瞬收回戒刀,大掌擊出,想將她擊退,打暈了最好。
阿瓊呼吸一滯,可他太快,她根本閃避不開。
“住手!”
發絲被掌風帶得高高揚起,阿瓊面色泛白,腿腳發軟,身子晃了晃。
武僧已退到一旁,戒刀入鞘,合十躬身:“比丘尼法師。”
比丘尼到阿瓊身前,抬手扶她。
“施主怎的來了?”
阿瓊纖長的眼睫染了濕意,輕拽住比丘尼的衣衫,“法師,聖僧呢?”
這麼一提,比丘尼方憶起,相曜臨行前要她幫忙使人告知一聲,她適才忙著與摩訶那個木頭爭執,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嘆了口氣,安撫道:“聖僧另有要事,今日不能講經。夜已深了,施主還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可阿瓊心慌得止不住,“法師,煩您告訴我,究竟,是何事?”
往日屢屢幫她的比丘尼,此刻卻怎麼都不鬆口:“此乃我佛門中事。”
阿瓊身子輕顫,抬眼,透過模糊的眼環顧四周,可沒有一人,是他。
淚順著臉頰滑落,月輝下,晶瑩若淨瓶滴露。
再看向比丘尼時,幾乎,就要跪下乞求。
“……那,那他在何處,可,還安好?”
比丘尼幾番動容,但規矩不能破,便也只能鐵石心腸,緘口不言。
阿瓊幾乎被逼瘋。
她來不及思考,為何自己潛意識裡那麼篤定他出了事,篤定若再見不到……
她只知怕,從來,都沒有這樣怕過。
“師叔,便讓她去吧。”
律僧摩訶高大的身影遮住月光,神情一絲不茍,極是認真。
“不行!”
比丘尼還未開口,明覺正色擋在摩訶面前,正對著阿瓊,雙臂張開。
那樣的目光,讓阿瓊遍體生寒。
“不能讓法師再見她,動搖佛心。”
“明覺……”
阿瓊唇發顫,剎那,氣力抽絲般從身體裡抽走,血脈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