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不解,問:“畫舫失事也不算小事,就沒有別的人來問?官府呢?”
雲歌笑笑,說:“根本沒人報官,怎會有人管這事。”
“沒人報官?這麼大個船沒回來,主人都不過問嗎?”
雲歌嘆了一口氣,道:“畫舫是包下來的,先前已給足了銀子。再說事關人命,幾個大活人不見了,老闆也不願意橫生枝節,既然錢已到手,也不想再惹來官府。”
姜慈不知說什麼好。說起來,雲歌當時的反應也是先跑為敬,聽起來也沒想過要回去找姜慈,更不必提關心她是死是活了。想到這,姜慈對面前這人的信任度又降了幾分。
雲歌說到這,方才想起來她今日來意,她忽然極為嚴肅道:“我先前以為你死了,加上這麼久了也沒有別人來找我,我便以為那幾個人當時和你一樣溺亡,可能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但你還活著,這就說明那幾人可能也活著,雖然不知道你們後來為什麼分開了,但他們回京後會勢必會透出訊息,你我二人的事自然也會傳到那邊人的耳中。”
姜慈看向她,“你是說京城回不得?”
“離得越遠越好。”雲歌低聲道,“今日你們來,我想這江南鎮恐怕也待不下去了。我打算離開,往西南去。阿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姜慈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我……”
她剛一開口,只聽到屋外傳來一聲輕輕的響動,雲歌自然也聽到了,她十分警覺,立刻重新戴上了蒙面,“我得走了,他們守夜的人快回來了。”
姜慈說:“你什麼時候離開江南?”
雲歌飛快道:“就這兩日,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她說完,片刻也不耽誤,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屋中又只有姜慈一人,一切重歸寂靜,只有月光中樹影搖曳,好像剛才發生的都是錯覺,姜慈一陣恍惚,這短短一晚,隨著聽來的訊息增多,她的身份不僅沒有明朗,反而比她知道的更加複雜。簡直好像在做夢一樣,分不清真實虛幻了。
姜慈越想越清醒,橫豎睡不著了,便想著去外面散散心。
只是她剛走出屋門,尚未從廊下走入月色中,只聽身後一點動靜,不像是幻聽!
“誰?”
姜慈猛地轉身,只見不遠處,趙洵正倚靠在窗外,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衣,不知是剛睡下,還是壓根沒睡,月光拂照在他臉上,顯得他一張冷淡的臉上毫無生氣。
“大人?”
趙洵抬眼看了過來,幽深的眸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這麼晚了,要說湊巧路過實在不可信,只能是專程而來。
什麼時候來的?
又來了多久?
姜慈心中一頓,道:“大人這是……找我有事?”
趙洵開口道:“找你有事的人好像並不是我……”
姜慈心想壞了。
趙洵接著道:“對吧,阿慈?”
姜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