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尤向北就把手裡的牌一摔,憤怒地站起身來,死死地瞪住尤青。
“你聾了?我讓你回家你聽不見?跟你那媽一樣死腦筋,油鹽不進——”
“你是個好的。”尤青看著他要吃人的霸道樣子,絲毫不懼,冷嗤一聲。
“偷自己閨女的錢來打牌,就很光彩——”
【啪!】
響亮又厚重的巴掌聲沉悶的在空氣中響起。
尤青的右耳朵有大概十幾秒的時間處於失聰狀態。
疼。
窘迫。
好笑。
一時間沖她湧來的眾多複雜紛繁的情緒裡,唯獨沒有傷心。
無論是原來的現實世界,還是此刻所處的世界。
她早已對父愛兩個字免疫。
不會抱希望,可也不會有失望。
其他幾個老爺們尷尬地大概猜到是個什麼狀況,誰家鍋底沒有灰,可沒有人願意沾一身腥。
尤青被打歪向一邊的腦袋輕呼了一口氣,緩緩地轉過頭來。
沖著熬夜打牌到滿眼血絲的尤向北扯起嘴角一笑。
下一秒,她咬緊了牙,猛地彎下身子,將茶幾上的桌布奮力扯了起來。
熱茶壺、紙牌、花生皮,還有十幾張紙幣,統統飛向了半空。
杯盤狼藉、滿場寂靜。
“還錢。”
“你——”
尤向北覺得他這個女兒瘋了。
他再次高高地舉起手掌來,想要再次靠武力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無理取鬧的麻煩。
打女兒,就像當年打柳琴一樣簡單、容易。
反正是家庭糾紛。
他就是正義的一方。
“袁叔叔,我玩好了,來劃次數。”
無解的現場混亂情感混亂情緒混亂中,一個清冽從容的男聲響了起來。
正處於瞳孔震驚的袁立全閃過神來,噢了一聲急忙走向櫃臺這邊,翻找著客戶記錄。
尤青眨了下眼睫,隔著尤向北望向站在櫃臺外的少年。
忽地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段措。
畢竟在他眼裡,她要演好一支合格的菟絲花。
還好不是段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