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答應了翠珠的話。
然而翠珠遠遠低估了自己的病情,去疫病區呆了不到一天,她的病情明顯加重,整個人暈暈沉沉,似乎被一座大山壓著,無法喘氣。
夜晚時分,周遭的人睡的睡,病的病,她口幹舌燥,想要喝點水緩解一下,卻無人依靠。
只能強撐著要倒下的身子,從病床上坐起來。
然而她剛走到棚外,雙腿莫名發軟,整個身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下一刻卻跌到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她目光發緊,下意識回頭看去,赫然撞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眸之中。
“劉……劉郎君?你怎麼來了?你也生病了?”
此人正是劉戍。
然而事實並非翠珠想的這樣,劉戍沒有生病,他來這裡,是特意看望翠珠的。
“我來看看你,還好我來了,你先不要說話,我幫你。”
不等翠珠開口,劉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不過劉戍並沒有進入大棚,而是將她帶到附近林間的一處草棚下面。
翠珠訝然,她感覺到這個草棚是新搭的,就連裡面的褥子都是新的。
正要詢問,劉戍憨笑著告訴她。
“你一個女子,怎麼方便在那麼多人的大棚裡睡?你周遭都是一些婦人和上了年紀的老者,多有不便。”
“這兩日我沒什麼事,正好能照顧照顧你。”
翠珠聞言,連忙低下目光來:“你不怕染上疫病嗎?劉郎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能把你拉下水!”
“這裡不便多留,你還是盡管回去……”
“珠兒。”
劉戍忽然握住她的手,翠珠驚恐抬頭,下意識地想縮回來。
但被劉戍強制握住,手心的炙熱好似順著血液蔓延了她全身。
這些日子,兩人時常一起打交道,一來二去也早就熟悉了。
尤其是翠珠當初為阮眠處理貨執行的事,兩人幾乎每天見面。
有些情愫,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産生。
而劉戍對她的好,翠珠也都看在眼裡。
不僅如此,劉戍對待其他人也很好,既熱情,又手腳麻利,無論怎麼看,翠珠都覺得他是個頂好的人。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染上疫病,他竟然不顧生命安危要來照顧自己。
饒是如此,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郎君,這不是玩笑話,疫病可怕,你若……”
“珠兒,我堂堂八尺男兒,難道還怕這個嗎?”
“相對疫病來說,我更害怕的是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知你的性子,寧可自己一個人來這裡養病,也不願意去麻煩阮娘子,所以若我沒來的話,你一個女子定然過得艱難。”
這番真心實意的話,把翠珠說得眼眶蘊熱。
她極力收斂眼眶的淚意,感受到兩人交握的手心,一片灼熱。
心裡的感激之意更是難以言喻。
她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很早以前,就和尋常的女兒家一樣,都在憧憬著未來能有一個好歸宿。
此前和姑娘他們一起被流放,溫飽性命都成問題,她便不去想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