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風憐知道她瘦了很多,真的摸到那突出的腕骨,她還是擰眉。
“你……”邊風憐話還沒說完,邊菱突然掙開她的手,趴到水槽邊就吐了起來。
十幾個小時的跨國航行,回來之後和父母的飯局她也沒吃幾口,本來就嚴重的胃病加上情緒上的刺激……
邊風憐卻好像對此並不意外,只是跟到她身後,輕輕幫她拍背。
隔著襯衫,她摸到了邊菱的脊背骨。
那麼瘦。
邊菱什麼也沒吐出來,胃酸上湧的灼痛感讓她不舒服,但更難受的是邊風憐搭在她背後輕拍的手。
邊菱曾經預言過的“生來就是拿手術刀的”那雙手,漂亮修長,當年差一點就廢了。
邊菱咳了一下,艱難道:
“把手拿開。”
邊風憐卻不為所動。
父母外出做生意的那年,邊風憐十歲,邊菱十五。因為妹妹年紀還小,邊菱對她百般順從,幾乎沒有讓邊風憐在自己這裡受過任何一點委屈。
因為這種縱容,她說話一向是不太管用的。
但也不至於不管用到這個地步吧?
邊菱轉頭看過去。
這下兩人終於有機會對視。
對方疲態明顯,眼睛下面的烏青被眼鏡擋掉了一些。
她換了眼鏡,身上早就沒有從前那種乖巧的學生氣。這樣一來,那些相貌中原本存在的銳利就盡數顯現。
然而邊菱只是想:
邊風憐變漂亮了。
“我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睡覺,如果我暈倒,你得幫我叫救護車。”邊風憐語氣認真。
這點邊菱倒是不懷疑。
爸媽說她工作很忙,經常半夜被叫起來去醫院。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談的戀愛,突然就把小柏給帶回來了。”
想到邊母說的這句話,邊菱心裡突然就空了一下。
她實在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
抓她的那隻手很燙,此刻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微微顫抖。
邊風憐緩慢地吸了一口氣,實在有些難耐——越靠近邊菱,那種香味就越明顯。
這味道好像只有自己能聞到。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溫柔的親生姐姐居然比餐桌上的佳餚更有吸引力。
她再也無法對食物産生興趣。
只有邊菱,只有她能填補那因為饑餓而産生的空洞。
可是她們總是靠得不夠近。
為什麼只有簡短的擁抱。
為什麼越長大她就越難靠近。
為什麼不能永遠抱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把邊菱漂亮的面板含進嘴裡。
但邊風憐設想過,如果真的能實現……那她做出什麼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