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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的當兒,飛天蛛蜂已經用口器紮過了幾十隻翠彼。不過,它顯然不滿足,踏著蟲堆又舉爪探向花葶。花葶上的翠彼好像很害怕,有趴不住的就往下掉。飛天蛛蜂便“沙沙”飛竄過去合腿抱住啃上幾口,然後丟棄,再“沙沙”去接掉落的蟲子。
秦珏看得不耐煩,剛把頭撇向一邊就被項瞳拉了拉,只好回轉頭繼續看。
這一看就呆了。玩我吧?剛才還得意忘形的飛天蛛蜂不知怎的陷進了蟲子堆裡,正在猛烈掙紮,並發出“沙……沙……”的短音。蟲仰蟲翻間,許多“死去”的翠彼蜂擁過來用小小的身軀把它往下擠。又有花葶上的翠彼紛紛移動,瞄準了一樣前僕後繼地朝下砸落。
秦珏嘴張得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項瞳就放開拉著他的手,飛撲上去,一槍將陷在蟲海裡的倉惶的飛天蜂竄在了槍頭。又飛速彈回,抓起秦珏就是一閃,瞬間不見了蹤影。只餘下“哈哈哈……”一長串得意的笑聲,應和著像炸彈樹果實一樣紛紛砸落的血紅翠彼,有如神配音。
項瞳動作太快太突然,秦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已經站到了紅壤血路上,於是焦急地問道:“瞳哥兒,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把那飛天蛛蜂抓了,血蟲子呢,彼岸花怎麼樣了後來?”
“哈哈,玉弟別著急,我們邊走邊說,可好?”項瞳一副急死人不償命的可愛笑臉。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始翻百寶囊,並掏出一個和他手心般大的玉盒子來。
得,飛天蜂都整到盒子裡去了。雖然是親眼見他刺蜂裝蜂,秦珏還是忍不住要補上先前忘記抒發的感慨,唉,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項瞳沒有聽到他的心語,自顧開啟盒子把蜷著八肢的蛛蜂提出來,腿啊翅膀啊推到頭邊。然後取筆寫字一樣捏著蜂腹,將尾部細長針往秦珏手掌心裡刺。
秦珏放鬆手臂任他施為,只是問道:“瞳哥兒,那些蟲子怎麼樣了?還有紅彼岸花呢,會枯死嗎?”
項瞳專心地盯著沒入他魂體的尾針,仔細看它的變化,邊用力擠捏蜂肚,心想:也不知它死透沒有,還能不能提升受主的魅力?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最多,我不說有這段就是,忘了忘了它。
想著,便抬頭笑道:“玉弟,飛天蛛蜂號稱四神蜂之末,全身都是寶,又是學究們研究空間術法和遁術的絕佳試驗品。我這裡用的是蜂尾針毒,看能不能中和你魂體內的花毒與以往暗傷舊疾。總之希望對你有幫助吧。”
秦珏對此表示無所謂。不過,聽了項瞳的話,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這或許是心理作用吧,他就是不想讓項瞳失望。感慨完,又繼續問剛才的問題。
項瞳微皺著眉,等了會才收起蛛蜂裝好。看著等急了的秦珏笑笑,便搖起小腦袋開始剖析白花旁的那一幕。
飛天蜂神秘得很,有記載的只有三言兩語。普遍認知是喜食翠彼,更對吸食了紅彼岸花汁液的血蟲情有獨鐘到瘋狂的地步。有一種接近事實的說法是:花汁液對它有好處,但它直接吸允會致命,所以才繞了一圈去吞噬血蟲。
血蟲就是吸飽了汁液由綠色變成紅色的翠彼。
原生翠彼是彼岸花海的原住民,類似陽世的螞蟻,飲食、習性以及在自然中的作用都和螞蟻差不多。它們是雌性主導的群居鬼物,繁殖能力極強。當食物不夠的時候,翠彼會集體去吸食彼岸花花汁。
這有點“自殺式”攻擊的意味,前面下嘴的一定會被毒死,越到後面果腹而不死的希望就越大。而且花汁雖然有毒但多吸幾次會産生抗體,如果一隻翠彼能每次都排在後面而倖存下來,那麼它就會進化成專吸汁液的玉彼,從此再無食不果腹的憂慮。
紅彼岸花被吸食丟失汁液可能萎縮甚至枯死,所以它會發出求救訊號。訊號經由同伴的幫忙傳送能散播很遠。如果被飛天蜂捕捉到,它就會“沙沙”的飛速出現在事發地點。
蛛蜂和翠彼,天敵相見分外眼紅。翠彼通常毫無還手之力,不過偶爾也會出現由變異體領導的瘋狂反擊。
翠彼要取得勝利,必須讓蛛蜂沾上彼岸花的原汁液,或者直接將它撞至花底部鱗莖尖刺上。如果是後面一種戰況,被吸食了許多汁液的紅彼岸花,“守刺待蛛”成功毒死飛天蛛蜂,並透過刺上吸管吸食了它的體液,那麼紅彼岸就會“大換血”變成白彼岸,從而讓翠彼和蛛蜂都對它“敬而遠之”。
……
“哇哦,那現在那株紅彼岸花不是……”秦珏一路也沒見過半株枯萎的彼岸花。就他情感而言,自然希望每株花都能美麗地成長。但他也明白自然物競天擇的殘酷,於是有些感傷地說不下去了。
項瞳捏捏他的手心,寬慰道:“玉弟,沒什麼好擔心的。要不怎麼說彼岸花有靈性呢,它可是會求救的,你別小看它。
當飛天蜂出現,頻繁出現的‘沙沙’聲會刺激到紅花,令它停止分泌汁液也就是停止生長一段時間,讓翠彼們吸無可吸,剛好用以保全性命。至於能否變成白彼,機率實在太低,最大可能是被飛天蜂逃走。
而且就算它進化成了新的白彼,也未必是件好事。你忘了旁邊那株超大白彼了嗎?王不見王,它們離得太近,是不會允許存在的。”
“告非,也太複雜了吧!!”秦珏仰天長嘆,“這簡直比三國還要演義啊。”
“古語說得好,世事洞明皆學問。玉弟,”項瞳敲敲秦珏手指,也仰頭望天說道,“哪天,等我們的心靜了,一起來花海參悟天道,也是極好極好的。”
秦珏被他的“甄嬛體”逗笑了,嘆道:“大哥,聽君一席話,勝讀百年書啊。不過,那沙沙聲怎麼可以引起分泌失調呢?”
“汗,造物主生成還有什麼好扯的。”項瞳蕩了蕩拉著的手,朝一邊望了一眼,淡淡道,“這也是我們花海最討厭偷偷摸摸的不速之客的原因,沙沙的雜音就是不健康。當然,玉弟,你要是肯高歌一曲,也是極好極好的。”
“啊?瞳哥兒你轉換話題的突然性才真是極好極好的。不過既然你都開了口,那我卻之不恭,就高……聲朗誦一首《海燕》吧。……在蒼茫的大海上……”
“有那麼一片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