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恍惚憶起很多很多年前,在那個烽火連天的炮煙時代,我有多少次是這樣帶著狐貍逃跑的呢?
記不清了。
不過他和皮皮在這等事上倒是一路貨色。
因忽有所感,我便對背上的皮皮說:“你知道吧,我那時遇見狐貍不久,不知道自己入了他和月露你死我活的大坑,導致後來一直是被追殺著逃命。俗話都說好人有好報,上天給我的福報卻是讓我的生活從此不再無聊發黴。”
皮皮過一會兒才說話,聲音不高,語有笑意:“你那時也是這樣和他一起逃跑嗎?”
我說:“誒,他是個十足的麻煩精。你看他那副挑剔的龜毛脾性,受他百年。我脾氣是真他爺爺奶奶的好!”
皮皮輕咳了幾下,我問:“牽動到傷口了是嗎?再忍忍,再跑出一條街就到了。”
我雖如此安慰,但也知道不會容易。果不其然,在兩條街交叉的十字路口我們就被迫停下。
狐貍的流光劍陣無人操控,後續不接,威之有限,這便回飛我們手。
唐老大怒火披身破空而來,落在我們面前,冷聲:“進來了,想那麼容易出去!”
一道光隨之劈過來。
我們險險避之不及,躲開時,我聽聞背上的皮皮牽一發而動全身痛得略有些抽搐。
但我顧不著了,唐老大血染白衣不在意,是要勢將皮皮留命在這裡。
如今我倆是人為刀俎我魚肉,一時被唐老大逼得只有上躥下跳躲避的份。
揹著一個人做這等高耗體能的動作,我累得很。
皮皮伏首在我頸窩處,輕喘,低聲:“阿離,先放我下來。”
又一個起落後,我空出一手,反掌接唐老大一招,掙得空隙將皮皮放下。
唐老大穩身站定。
皮皮冷笑出言:“唐老大,你該知道,我打在你身上的咒符是以鎖妖瓶裡的淨氣淬煉成的。你越催動妖力,傷就會越重。一旦入心,就算你是上古神獸,也要飽受侵蝕。”
無法力敵,皮皮重傷唐老大走的亦是智取路子。
她先頭與三人對戰,難對唐老大近身下手,數次變換陣法,混淆自己的攻擊意圖,後才在巴美女對她的一下重手中贏得片刻機會,將咒符從唐老大手臂打入。
唐老大置之不理:“殺了你,我回頭再把它逼出來。”
皮皮咬牙忍著傷又和他難分難解打起來。
我急得瞪眼嗓子急,愁死人了喲,只得拼力迎上入混戰。
卻不想皮皮使的正是一招激將巧計。
唐老大盛怒之中,只想速戰速決了結皮皮的命,他動靜大,便是對自己狠折騰。我和皮皮齊攻他,數招過,他便自己將自己逼得氣血攻心,咒符入心,他哇地吐一口血。
面慘泛白,捂住胸口猝然收了所有動作。
鎖妖瓶的淨氣,只有體內流著皮皮的契約血液的使喚神獸白虎觸碰才會分毫不損。鎖妖瓶可是這位仁兄的日常起居房間。
皮皮揪著這時機,蓄最後的一點力氣凝法使出空間位移。
空間位移不能遠距離使用。我倆落地唐樓出口的大牌坊,皮皮已是再無餘力,嘴角又溢位幾絲血來,撐不住軟綿綿倒在我身上,想要說話。
我重背起她:“先別說了,還是快走。要是唐老大不惜暴露人世也要追來,我們可就真的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