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你也來了!”一道灰色的人影沖到範小米麵前,張開手就要去抱她,被劉大夫橫出的手擋了回去。
範小米看了半天,才猶豫著說道:“木風?”
“是我。”木風激動的心情絲毫沒有被劉大夫打斷,他常穿的白袍已經染滿了塵土,打理的整齊的頭發也亂成了雞窩,從頭到腳都是灰糊糊的,只有一雙眼睛散發著灼熱的光。
“小米,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木風圍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裡的光越發灼熱,叫範小米莫名的不敢直視,“我原想直接去找你,但去時你家已經空了。”
木風沒說的是,當他看見範小米的院子倒塌成一片廢墟時,腦袋哄的一聲炸開,引以為豪的理智頓時就飛了。要不是花顏攔著他指給他看有人爬出的痕跡,他能用血肉之軀硬生生的刨出一個坑來。
範小米撓了撓頭,有點吃驚木風會去找她,她回道:“沒事,我們躲在支撐的屋樑柱子下,沒受傷。”
木風圍在範小米身邊,貪婪的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刻進靈魂裡,好半響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小米,唐七郎呢?這麼危險的時候,他怎麼不在你身邊?”
範小米將藥箱放下,她已經看到一個腳被壓傷的人了,劉大夫正在給他治著。她一邊從藥箱中拿藥,一邊隨口回道:“七郎回唐家去了 他要看看爹孃怎麼樣?”
“什麼?這麼危險的時候,他丟下你跑了?!”
範小米被木風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見他目光沉沉的望著自己,匆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七郎沒丟下我,他只是不放心家裡人,回去看看。”
木風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死死盯她不放,範小米被他眼中的深色看的發虛,匆忙拿起找出的藥瓶,小跑到劉大夫拿去。
“既然他這麼不珍惜你,就休怪我無情了。”
咦?範小米回頭,看見木風已經拿起地上的藥箱跟著跑來。她掃視了周圍一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皺起眉。難道,是幻聽?
地上的傷員腿傷的厲害,大概是大腿動脈被割傷,血怎麼也止不住。劉大夫塗上去的藥膏,不一會兒就被血給沖幹淨了。眼見傷員的唇色越來越白,在這樣流下去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木風只聽見“撕拉”一聲,範小米已經在情急之下將襯裙撕了一片下來。她將撕下的布片疊成兩指來寬的布條,沿著出血處上方三寸左右的地方用力纏了上去。見血漸漸止住,回頭朝木風喊道:“快去把金創藥拿來!”
範小米將一大瓶金創藥都灑在傷處,這次藥粉總算沒被沖掉,只是範小米的臉色卻越發凝重起來,“木風,你能找到冰嗎?”
木風皺眉想了想,道“花顏那應該還剩些。”
“快去那拿些來,遲了,人就難救了。”範小米皺著眉,伸手在傷員人中xue上狠狠掐了一下,讓失血過多導致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分。
劉大夫見範小米漸漸止住了傷員的血,已經拿著藥包沖向下一個傷員。這種時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因為每一秒鐘都有可能因為救治不當,消亡一個鮮活的生命。
範小米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血雖止住了,但光用金創藥止血的速度還不夠快,一旦拆下布帶就會再次出血,傷員的體溫已經開始下降,容不得再失血了。但一直不拆布帶,血液瘀阻,下肢極有可能會被感染。
在這醫療落後的時代,這樣大的傷口感染,只有一條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