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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範小米氣喘籲籲的追上去,叫住唐七郎。
唐七郎停住腳,低著頭,道:“小米,城裡人還需要你的幫助,小良、小康、伏位也都還在這。我一個人去,你留下。”
範小米停住腳,她只能看見唐七郎的背影,她咬住下唇,半響道:“好。只是過後還有幾波餘震,你要當心。”
唐七郎轉過身來,隔著飛舞的塵土的眼睛明亮,“嗯,好。”
人影搡動,尖叫起伏,但混亂中的兩個人卻像是隔離了世界,只餘下對望。滄海桑田,地震山搖,時光跨越,有什麼在快速的生根,發芽,開花,蔓生出條條細絡,長入骨髓,纏於心尖。
山無稜,天地合,不敢與君絕。
“我等你,平安歸來。”
範小米轉過身,一步步回到簡易房,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天災人禍前,她要做的是努力成長,為唐七郎撐起一片他不用擔心的後方。
劉大夫見範小米回來了,將桌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攬到包裹裡,跑上前捉住她,皺著眉道:“你剛才跑哪去了,跑來好幾戶求救的人,快跟我走。”
範小米一愣,哎了一聲,抓起一個藥箱跟著跑了出去。
劉大夫一大把年紀,走起路來還是健步如飛,範小米原想幫他把包裹拿著,現在一看自己都快跟不上了,只能囧囧的跟在後面。
“嗯?七郎呢?”走了好一會,劉大夫才發現唐七郎沒跟在後面,回頭皺著眉頭瞪範小米。
範小米停下身,喘了兩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斷斷續續道:“他,他回唐家去了。”
“噢,我倒是忘了你們不是城裡的人。”劉大夫摸摸鬍子,看見範小米狼狽的樣子眉頭更皺深了幾分,“你看看你的樣子,還不如老夫。我看唐七郎倒是鍛煉的挺結實的,你是怎麼跟他過的。”
範小米被這麼一說,臉漲的通紅,坑坑嗤嗤道:“我平時太忙,沒時間……”她說到一半,被劉大夫恨鐵不成鋼的一瞪,立馬就噤了聲。自己的身體,好像確實太弱了些。
範小米一路跟著劉大夫目不斜視,周圍的哭喊聲鬧得她心煩意冗,還有一股子無可奈何的悽涼感。劉大夫到了一座大型廢墟前站住了腳,範小米定睛一看,居然是逍遙樓。
曾經的茂城第一酒樓,如今已萎頓成一片廢墟。只有參與的碎瓷瓦片上還殘留著紙醉金迷。範小米俯身捏起一塊斷了的翡翠如意,心中一時百感交錯,只能細細抹去表面的塵土,重顯出玻璃種的光彩來。
真是,當時奢侈今何處,興,都做了土,亡,都做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