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長野意外地沒有繼續堅持。
耿介又對齊鳴說:“你也留在這兒。”
齊鳴立正,響亮地回答:“是!”
在耿介和曉行雲落地之後,熹月也順著繩索滑落到陡崖底下。
真正地下來之後,熹月發現,底下的霧氣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濃,冬季的樹木沒有葉子,還能看到灰濛濛的天空,就像眼睛蒙了一層翳。
耿介發覺,這次並沒有那種窒息和逆行的感覺,稍稍安心了些。按照之前的印象,往前走去,不多時,就到了亭蓋的那片空地。
“怎麼了?”曉行雲對著回頭尋覓什麼的耿介說。
耿介回答:“只是覺得比上次來少用了些時間。”
草木溫床的亭頂周圍還是發白的亂石,而光潔石柱的周圍還是雜草叢生。雜草依舊茂盛,彷彿它們的時間,還滯留在夏季。
熹月注視著這幅陰陽圖,注視著瀟灑的刻字。
夜光亭。
“還好嗎?”耿介握住熹月的手。
熹月感受到了耿介的溫度,她回頭,點頭:“嗯。”
“有印象嗎?”極力溫柔的聲音,耿介生怕嚇著她似的。
熹月無奈一笑:“完全沒有。但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覺得這裡一點都不危險,是很舒服的地方。”
曉行雲已經四處逛了一圈,回來了:“我看,這裡除了樹木長勢扭曲之外,並無其他怪異之處。”
熹月道:“地脈有規律,這裡也一定有,樹木的扭曲,一定指引著什麼。”
曉行雲兩手一攤:“還用找嗎?這裡的樹,都彎向了陰陽圖,然後才向上生長的,指引的當然就是這裡。至於時間,依我判斷,樹木扭曲的時間,應該就是二十年前。”
“聽玄淵說,這裡曾經有一個湖泊,湖心有這個亭子,樹木扭曲指向這裡,並不意外。”耿介道,“翩翩,你怎麼看?”
“我的感覺是,這裡好像……漏了。”熹月回答。
“漏了?”耿介和曉行雲異口同聲。
熹月努力地描述著自己的想法:“打個比方,這篇窪地就像一隻木盆,盆地破開了一個口子,湖水都漏下去了。”
“所以,這個窪地,就是以前的湖泊,而夜光亭,就是漏水的地方。”曉行雲抱著手臂。
“也有可能,是有什麼噴發出來。”耿介接著說。
“嗯……”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窪地並沒有大到無邊,相反,走了不太久,四周的樹木就沒有那種異樣的感覺了,於是,三人回到斷崖,攀爬了上去。
鐘長野搭把手,將熹月拽上來,詢問道:“情況如何?”
“我們去了多久?”耿介彷彿更關心這個問題。
“不到兩個時辰。”鐘長野回答。
“時間有不妥嗎?”曉行雲最後一個爬上來,半個身子還懸著。
耿介說:“望尾影那天,我在底下停留的時間很短,但是在上面等我的趙斌卻說,我去了很久,在場沒有第三個人,不知道是我們倆誰的感官出了問題。”
“可是我們確實用了兩個時辰。”熹月略一回憶,道,“時間沒有變化。”
“不錯,”耿介道,“現在只能推測是望尾影讓這裡發生了什麼。”
“望尾影可遇不可求,把它列入計劃,很明顯,這不現實。”曉行雲坐下來,“你還有別的發現嗎?”
耿介和熹月也坐挨著坐下,耿介反問:“那攀爬的時候,上行和下行,你的感受如何?”
曉行雲不由笑了:“這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