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更容易?”
“自然是往上比較順利啦。”曉行雲比劃著,“抬頭比低頭,當然是抬頭舒服了。”
“修能說的是哪個比較累。”熹月解釋道。
耿介搖頭:“上次的時候,往下爬有種邁不動腿的感覺,往上卻好像是有力量拖著我往上送。”
“你說反了吧?”曉行雲笑著,看到耿介的嚴肅神情,漸漸笑不出了,“是……反的?”
“嗯。”耿介肯定地說,“反的。”
“真邪門。”曉行雲咧嘴。
鐘長野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得勁,說不上來。”
“呦,你們也回來了?”羅驍撥開灌木走出來,他們是從另一個方向回來的。
羅驍的外套提在手裡,上身只穿著單衣。他向齊鳴要來水壺,咕咚咕咚灌下半壺水。
“哎呦,你看看累得我滿頭大汗的,真熱啊。”
熹月看著羅驍甩著汗,掩面而笑,心說羅驍粗活力旺盛,這半天兒功夫就汗流浹背的。
琅歌說:“地脈流動複雜,我的判斷是,大致的走向是朝著三座雪山的。”
“果然。”耿介示意琅歌繼續。
“地脈很深,粗細不同,就像人體一樣,有堅固的也有薄弱的,具體情況還要再定奪。”琅歌道,“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他走到斷崖邊。
“窪地?”曉行雲問,“這裡是源頭嗎?”
“我不知道,”琅歌老老實實地回答,“底下的聲音很朦朧,抓不住感覺,可能是一種極端。”
“極端?”羅驍擰眉。
“要麼是源頭,要麼是終點?”鐘長野猜測。
琅歌搖頭。
降香忽然說道:“聚集地,或者是空白,也就是沒有地脈流過。”
琅歌點頭。
“這是何故?”鐘長野問。
琅歌攤手,道:“不知道。”
“總之,先用午膳吧,下午在附近確定幾處薄弱點和堅固點吧,或許用得著。”耿介道。
琅歌點點頭。
珝歌手裡握著一柱金燦燦的小野菊花,他猶豫了一會兒,羞澀地遞向熹月:“送給先生。”
羅驍笑:“呦,小小的人兒,都知道送花了?”
鐘長野反駁:“去你的,沒看見是送給先生?”他特意強調了“先生”二字。
熹月正要接過,忽然覺得不對,問:“你從哪裡採來的?”
珝歌以為熹月還想多摘些,回答:“沿著地脈,大部分都沒開呢。”
“現在,還不到三月吧?”曉行雲自言自語,轉而瞪大了眼睛,“這裡地勢高,春天會這麼早嗎?”
鐘長野也醒悟過來:“對啊,我就說別扭呢,你們看,這附近已經生了綠草,哪裡像是冬天!”
“我說這麼這麼熱呢,前幾天那麼趕路都沒覺得熱。”羅驍也直拍大腿。
結論終於擺在了眼前,一切事物都在證實著他們的猜測。
“地脈,不,那不是地脈,那就是地火,流淌著的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