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這裡下去的?”熹月問。
耿介點頭:“是,我也說過,那晚正巧是望尾影,讓我看到了平日裡可能看不見的東西。”
“所以,還是要下去。”羅驍繞著肩膀,在做準備活動一樣。
耿介制止道:“不可,這底下怪異得很,要做足了準備。”
琅歌合目側耳,過來半晌,才說:“聽不出太大的異樣。”
“什麼叫太大?”曉行雲問。
“從進入無終寨落開始,我就發現了,這一帶,地底下偶爾會有很長的轟鳴,是緩緩發出的,均勻又平穩。”琅歌試圖描述他聽到的地鳴。
“這是什麼意思?”鐘長野叉著腰,舒緩走路的疲憊,“能說得形象些嗎?”
“有點像大河。”珝歌忽然說。
這句話一語中的,琅歌眼睛亮了一下,道:“對,就像是水流的聲音,但是是那種很大的河,水流得很慢,但是很穩。”
“地脈嗎?”耿介沉吟道。
“恐怕還不是地脈這麼簡單,只怕最低,也要是流火。”熹月猜測。
“那,和九鎮的聲音一樣嗎?”曉行雲提醒道。
琅歌果斷地搖搖頭:“那裡的聲音是盤踞的,後來噴發出來,這裡的聲音,是活動的。”
熹月又冒出一個想法:“你能判斷聲音的流向嗎?”
“你的意思是透過聲音,摸清地下的形勢?”羅驍反應得很快。
琅歌四處環望,有些為難:“這裡的地勢複雜,最主要的原因是太大了,一一摸清,會耗費太久時間。”
“我也可以幫忙的。”珝歌連忙說。
耿介忽然說:“規律。”
“什麼規律?”鐘長野問。
“永珍歸一,”耿介道,“世界萬物都有執行的規律,我想這地脈的流到,也會有規律,我們只要找到這個規律,就能摸清全部。”
鐘長野看向降香:“你知道嗎?規律。”
降香搖頭:“我聽不到你們所說的,聲音。”
“對呀。”鐘長野這才想起,只有元家人的耳朵才能捕捉到如此微弱的聲音。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何竹河在數年之後,還能找到當日的事發之地。
耿介繼續道:“三條。你只要找到三條地脈,應該就能得出基本的規律。”
琅歌和珝歌相視頷首,琅歌篤定地說:“這個,可以。”
“我也幫忙吧,對於地勢山形,我更在行。”降香說。
羅驍手搭涼棚望望日頭,道:“眼看著就要中午了,怎麼樣,下,還是再等等。”
“等?”熹月調轉話音,“不等。”
耿介微微側目,輕聲道:“底下有危險。”
“嗯。”熹月似有似無地答應著。
曉行雲道:“不如,我與耿將軍先下去探探路?”
熹月這才抬起頭,同意了。
“我還是跟著琅歌和我外甥吧,三個都是孩子,我不放心。”鐘長野道。
羅驍擺手:“不成,這探尋地脈需要大把的腳力,你走慣的是平路,還是換我吧,你放心,他們也是我兄弟,而且,琅歌沒有那麼弱。”
琅歌第一次聽羅驍如此認真地評價自己,眼裡柔光閃過,他對鐘長野說:“羅大哥說的有道理。”
“另外,你的警覺最高,留在崖上,兩面隨時接應。”熹月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