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介點點頭,說:“我覺得還是不要貿然靠得太近,甚至你要不要去那裡,還需要思考。”
“都到了這一步了,我不急。”玄淵道,“他們都太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吧。”
“據戶籍記載,這一帶方圓數十裡都沒有村寨,我們只能自己安營紮寨了,可以嗎?”耿介說。
玄淵微微一笑:“當然。”
羅驍把珝歌扛了過來,體重過重,慣性很大,差點沖過了,被玄淵、耿介攔住,他才停下來。
“我看,咱們得停幾天。”羅驍示意道。
曉行雲和鐘長野還能支撐著過來說話,其餘的都抓緊時間在休息。
玄淵想說話,忽然看向耿介,耿介攤手:“現在是乘風人辦事,我可不是以蜀州軍人的身份參加的。”
玄淵掛著笑意,拍拍耿介的肩膀,上前一步,將剛剛的決定宣佈出來。
既然決定了,那就分工行動。
鐘悟知道自己給少莊主丟人了,自覺地攬了許多活兒,把累成爛泥的明玕弟子一個個揪起來,至少讓鐘長野眼不見為淨。
在鐘長野的身邊,鐘悟練就了一身對得起他名字的本領,他能領悟到鐘長野任何一個表情的含義,難怪鐘毅說他是個地道的馬屁精。
不過這一回,鐘悟終於逆著鐘長野的性子來了,因為他在這個緊要關頭帶回了一個麻煩。
準確的說,一個小姑娘。
“哈,哈哈。”鐘悟幹笑著,“她說她要跟著我……”
小姑娘的眼睛一一掃過每一個人的臉,終於停在了琅歌和珝歌的身上,她的腦袋一歪,咬著手指喃喃自語說:“你們長得一樣呀。”
“修能,你不是說這一帶沒有人家嗎?”熹月拽拽耿介。
耿介也正在奇怪呢。
“你怎麼一個人在山裡逛?”
小姑娘搖搖頭:“我不是一個人呀。”
頑老一個激靈:“那你是什麼?”言外之意,是人是鬼。
“您老想哪兒去了?”琅歌簡直無語了。
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圓圓的臉龐,圓圓的眼睛,身材嬌小,梳著兩條長辮子,頭上裹著繡花方巾,裡穿粉色麻布長衫,外罩一件黑色無袖羊皮褂子,束著腰帶和綁腿,腳上的繡鞋鞋尖微翹,樣子別致。比起乘風人的大氅和披風,小姑娘的衣裳顯得有些單薄。
而且,這不是中原的打扮。
小姑娘也不認生,聲音脆生生的:“我就住在前面。”
“這一帶有村寨嗎?”耿介問。
“嗯。”
耿介皺眉,玄淵也疑惑。
難道還有一個昊離村不成?
“你們是從別的地方遷過來的吧?”耿介問道。這一帶看起來,似乎已經到了邊境,有這樣的村落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村裡老人講過,我們原本居住在西面的高處,只是原來的地方不能繼續住了,我們之後另謀處身之地。”小姑娘說。
西面?
從這裡往西的話,乘風人只知道一個地方……
“你知道無終國嗎?”琅歌已經問出口了。
小姑娘忽然嫣然一笑:“嗯,我們就是從那裡來的。”
竟然是真的無終遺民!在場所有人無不驚訝。
琅歌走上前,繼續問:“你聽說過槿娘這個名字嗎?”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露出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認真:“你們,終於來了。”
“什麼?”乘風人更加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