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進來了?”崔景行皺眉。
“我也不想來,但是,他有話對你說。”一方大大咧咧地說著,也不客氣,歪著身子坐下來,還把腳搭在了桌子上。
崔景行擔心衙役,正要出門,熹月就進來了。
“你的手下不放行,一方採取了點措施,你安心,沒傷到什麼。”熹月道。
這一次見面,熹月的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崔景行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小瞧了他。不闖,和闖不進來,完全是兩回事。
“南公子,”崔景行還不知道熹月的真實身份,更不知曉她已經見過玄淵了,“上回我是攔著你,但我只是依法行事,不存在針對你們。”
“這話我信,所以,我今天來,是來談交易的。”熹月繞開崔景行,走進屋裡,也坐下來。
終於有一隊衙役趕到了,見到這兩個不速之客,他們眼都瞪大了。
“都回去,這兒沒你們事了。”崔景行關上門。
“我不和你們談交易。”轉過身來,崔景行宣佈道。
“哎呀呀,別把話說死啊,至少聽人把話說完。”一方扔著茶杯蓋玩。
崔景行也坐下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但絕不會往心裡去的姿態。
熹月開門見山:“你要抓縱火之人,就和我們合作吧。”
“我不用你們,也能抓到人。”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監牢裡的人是真兇吧。”熹月歪頭,眯著眼看崔景行。
“他的出現不會是巧合。”
“他招供了?”一方反問。
崔景行搖頭,換來了一方的鄙視:“切——”
“那你們能抓,還來找我們幹什麼?”崔景行轉移話題。
這個問題,在來的路上,一方也問過,熹月的解釋是,他們沒必要引火上身。無論是鬼市也好,還是乘風人也好,他們再怎麼攪和,都是江湖內鬥,但是一旦官府介入,就成了朝廷與江湖的對峙,性質就不一樣了。而由此,縱火之人的眼睛就會盯上官府,有了這個擋箭牌,鬼市和乘風人在裡頭的作用就不明顯了,他們就可以抽身退出,至於官府的崔景行會怎麼樣,就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了。
“我們沒有處置的權力,”熹月這樣對崔景行說,“我不過想保出我們的人,一方只想震懾住鬼市的權威,順便給你記一功,你不吃虧。”
“我不吃虧?”崔景行也算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沒那麼簡單,“那個叫玄淵的,我知道監牢困不住他,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你的心裡,我們做事就一定是有目的的?”熹月問。
崔景行被熹月清澈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不然呢。”
熹月微微嘆了一口氣,她確實感到有些無奈和心寒,只是對崔景行這塊硬石頭,三言兩語解釋不通也沒這個必要,她說:“我有個條件。”
“什麼。”崔景行心說,果然是有算計的。
“我要玄淵加入。”
“你讓我放了他?”崔景行擺手,“斷無可能。”
“我的意思是,讓他扮成捕快,跟著你。”熹月道,“他的實力,你在鬼市捉拿波斯商人的時候應該見過一二。”
“荒唐。”
一方恰到好處地插嘴:“你怕你自己看不住他?”
“你——”崔景行怒道。
“一方。”熹月提醒了一句,又轉向崔景行,“崔大人,我們的目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信不信在你。我只想說,華帝南巡,天下皆知,難道你不想在年前把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