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畫出來嗎,琅歌要是知道就好辦許多。”頑老提議道。
熹月拿起一根樹枝,在沙地上描摹,邊說:“我也不能保證完全一致,但是特徵……”說完,她已經在地上,畫下了一隻魚鎖。
魚頭很大,尾巴幾乎沒有,魚眼也很大,幾乎佔了半個頭,而且,魚的眼睛上,有半個垂下的眼皮。緣此,魚顯得很沒精神。
“喂,你這畫得有問題啊,誰家的魚有眼皮啊。”羅驍道。
“所以我才說,這個魚鎖不正常嘛!”
頑老問:“琅歌,有這種魚鎖嗎?”
“頭大無尾,說明鑽的了大窟窿,又不會被抓到尾巴。眼睛半睜半閉,意味著鎖住的東西是不能上得了臺面的。呵,看來果真不是什麼善類呢。”玄淵盤著手臂。
琅歌抿抿嘴,道:“據說,在烏洛侯國的深山裡,有一個信奉大河之神的部族,他們族內有些重要的祭祀器具,就是用這種魚鎖鎖起來的,他們原本有自己的說法,不過這個鎖的意義已經失傳了。大約,是他們與玄大哥的理解一樣,所以拿來用了。”
“說起烏洛侯,這名字怎麼如此耳熟呢?”羅驍回憶著。
“是那些武功異常的武士,再加上魚鎖。”玄淵微微眯起眼睛,“不可能是巧合。”
頑老嘆氣:“唉,本來就有了碧虛郎、竹河、柳自如這些謎團,現在又來了個什麼侯,還要插手嗎?”
“他們,太害人了。”琅歌表態。
玄淵忽然說:“也無妨,現在竹河這邊一時也沒有辦法,姑且先查檢視吧。”
這話使頑老一驚,在他的印象裡,玄淵一隻是走直線的,他朝著他的目的,不側目,不回頭,如今,他開始看兩遍的東西了嗎?
彷彿是在印證頑老的想法,玄淵又說:“如果是乘風盟的前輩們,他們應該不會不管吧。”
熹月發現一貫多話的羅驍倒是沒吭聲,發現羅驍蹲在地上,仔細地研究著這個圖案。
“怎麼了?”
羅驍咧嘴,話都說不利索了:“如果我說我家就有這個鎖,你們信嗎?”
話音都散了,乘風人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頑老差點喊出來。
羅驍嘿嘿傻笑:“我,我家那個鏽得厲害,我沒認出那是個魚。”
“羅驍,你家怎麼會有這種魚鎖?”玄淵問。
“我也忘了,好像就一直有,對了,是我幹爹的,我只是沒扔而已。”在頑老的煙杆威脅下,羅驍終於回憶起了一部分。
“我記得你曾說,他是一個山匪。”玄淵道。
“嗯,是啊。”
“他的底細來歷,你知道嗎?”
羅驍這才發現,他對於收留他的幹爹,只有崇拜,他就是一座山,高大威猛,羅驍完全不曾想過,這座山的背後,還會有什麼。
“你的馭獸術也是他教的。”熹月提醒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曾經很得意地告訴我,他的名字十分響亮,”羅驍頓了頓,“鐵伊嘎布·阿骨[鐵伊嘎布·阿骨:伊嘎布,鄂倫春語,意為思念;阿古已合,蒙語,意為偉大。]。”
“這,並不是我們的語言。”熹月道。
羅驍點點頭:“他說這是他的家鄉話,弟兄們都叫他鐵阿骨。”
“唉,他們要走了。”這可真是隔牆有耳,琅歌聽到了菜館裡的說話聲,“跟不跟?”
“當然!”羅驍站起來。
玄淵按住他的肩膀,道:“我去跟。”
“這是我的事……”
“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且現在不是你出面的時候,或許以後需要你和他們接觸,現在由我來跟,你帶著他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今天我們不回去。”玄淵命令道。
羅驍不再堅持,他也拍拍玄淵的肩膀:“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