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麼病症。”頑老道。
“您也不知道?看不出來嗎?”琅歌吃驚道。
頑老吐出一口白煙,說:“面色是絲毫無恙,健康無疑。所以我才說,他應該是醫者。”
羅驍和琅歌松一口氣,熹月倒是聽出了問題:“他並未有疾,可您憑借柳先生身上的藥味,仍舊不知道這種藥是治療什麼疾病的。”
頑老點頭。
這回就不是羅驍和琅歌大驚小怪了,連玄淵都投來了詢問的眼神。
蜀山頑藥人,有了不知道的藥方。
“這有什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也知道很多別的大夫不知道的藥方。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頑老神色凝重,“其中幾味藥,都不是常用藥,不過我倒是用過……在雪英山的時候。”
“給我用的。”玄淵低聲補充道。
剎那間,小舟寂靜極了,羅驍都忘了劃槳。
頑老見狀,又說:“當然,不是完全一樣的,所以琅歌,可能是我們多慮了。”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多慮過,我們多慮的,往往都是事實。”琅歌往柳宅的方向望去,“小叔叔……”
玄淵道:“還能判斷出什麼嗎?”
“我盡量回憶藥方,或可從中發現些什麼。你給我點時間。”頑老對判斷藥材還是有把握的。
因為琅歌的緣故,頑老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不過他確定,這幅藥方,藥性兇險,不到萬不得已,沒有醫生輕易會開下這種藥。而服藥之人,必定已經抱有不回頭的覺悟。
“其實,其實也沒有那麼壞啦!”琅歌忽然揚起聲音,勉強笑著擺手,“就算是和玄大哥一樣,也沒關系,玄大哥服了藥不是好起來了嘛,等找到了竹河,再請頑老醫治,就可以了吧?對吧?對吧。”
看著琅歌充滿期待的眼神,熹月和羅驍也打起精神,附和著點頭,頑老也說著“包在我身上”的話,玄淵看著遠方的帆影,忽然說:“你放心,他和我不會一樣的。”
琅歌的視線轉到玄淵身上,眼睛一亮。
“我的症狀,起源於外界因素,而那個時候,你叔叔不在,至少這一點我能保證。”玄淵的話,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卻叫琅歌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
神經一直緊繃著,忽然送下來,琅歌拽拽熹月的袖子,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餓了。”
乘風人這才想起來,早就過了午時。羅驍找了個碼頭停船,一行人隨意挑了家菜館,羅驍大手一揮,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餚。
過了飯點,菜館裡除了這一桌之外也沒有其他客人,冷冷清清的。
所以,頑老和羅驍發出的“呼嚕”聲,格外顯眼。
琅歌整日跟著羅驍,比起初遇時愈發不拘小節,熹月只好時不時提醒他。
“哎呦,熹月姐你怎麼老是盯著我啊。”琅歌撅起嘴。
熹月反問:“你再跟他學,就變成他那樣子了,你願意嗎?”
琅歌打了一番羅驍,機械地搖頭,立刻斯文了許多。
羅驍不:“我怎麼了?變成我這樣不好嗎?”
琅歌沒說話,悄悄地往熹月邊兒上蹭了蹭。
“老闆,上酒!”這時,又來了客人,領頭的是個中年人,背對著乘風人而坐。
熹月正好面對他們,又被羅驍擋住,便拿他作掩護,又使勁看他們。
“你看什麼吶!”琅歌小聲問。
熹月搖頭:“好像眼花了。”正欲低頭,忽然,那中年人的衣擺滑下,露出一串鑰匙,只一瞬,中年人抬手把衣襟拽上去了。
但是熹月已經看清楚了,她用筷子蘸水,在桌子上寫道:“魚鎖。”
琅歌沒看明白,戳了戳玄淵,玄淵只瞥了一眼,立刻抬頭,用眼神質疑。
熹月點頭,表示確定。
鑰匙上的刻紋,與季鎮的魚鎖,是同一個款式。
離開菜館,他們繞到菜館側面的小巷,一邊躲避他們的視線,一邊監視他們。
“你真的確定嗎?”羅驍有些難以置信。
“我確定,那個圖案真的太奇怪了,看起來發毛。”熹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