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京城那邊兒?”
“京城那邊兒,怕是早已經打草驚蛇了。這一趟看似艱辛,實則卻是順利得很,賬本也拿到了,人也抓到了,朕總覺得,有人在暗中幫著我們。那個叫趙二的,可查出來什麼?”
“回主子,暫時還沒有……”
這邊李勖正與高集說著話,後頭包大人趕來了。
“皇上,臣有一事啟奏。”
“講!”李勖示意高集下去。
“皇上,據老臣所知,周統以前也是很清廉剛正的一個人,直到有一年首輔羅大人回鄉省親,約見了他幾回。不是老臣眼紅,那一陣子他突然發了一筆橫財,老臣已生了懷疑之心。我記得他那時還問老臣,若是有一件事情明知是錯卻不得不做該怎麼辦。我想,他該是被羅大人抓住了把柄。或許,就是他那兒子……”
其實周統那兒子高中之時,包郵便篤定他與科舉舞弊一案有關了,只是苦於一直找不到什麼證據。
“不瞞皇上,參與科舉舞弊實乃滔天大罪,老臣也沒有證據,是以一直不敢開口。首輔羅大人與刑部尚書南大人此前都是我揚州府之驕傲,如今……還望皇上明察秋毫,早日查清真相!”
“朕聽說,南合興在揚州城開了個合興武館,免費給寒門子弟教習武術,可有此事?”
“回皇上,確有此事。南大人此番雖罪涉貪汙,但其人於家鄉,貢獻還是頗大的。合興武館彙集天下知名武師,寒門學子入學又免費,確實為揚州、為朝廷輸送了不少人才。與近來聲名鵲起的沈氏書院,還有歷史悠久的華林書院,並稱江南三大書院。”
“沈氏書院?”
“沈氏書院建在沈園舊址,實行男女同校、分班授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江南是風頭一時無兩,頗有幾分方面沈園的風範。”
“沈園……不知當年沈毅之通敵之事,包大人知道多少?”
“呃,這個……不瞞皇上,老臣與沈兄打過幾回交道,至今仍不相信他會私濟蠻夷、通敵叛國,但當年他又的確與富桑人有來往,還被柳太師抓了個正著。唉,顧大人前幾天也問我這事兒來著……”
“你也是這樣同她說的?”李勖心裡一驚,直道不好。
“是啊……”
“你誤導她了!”
包郵還沒反應過來,李勖已經匆匆甩袖離開了。
府衙外,一道黑影從牆頭飛過。秦淮河岸,一人緋衣翩翩,獨看流水潺潺。
“殿下,李勖已經查到了羅士奇留在江南的那位暗線。”說話的是小橙子,他說的暗線就是那名捕頭。
沈憶情看著橋下淙淙流水,黑夜中仍見得清澈,勾起唇角笑了笑。
“那周通判知道的太多了,羅士奇想必也是慌了,不然也不會露出馬腳。只是揚州這邊兒,我們不宜再插手了,怕是李勖已經察覺了。京中情況如何?”
“南合興貪汙一案罪證確鑿,想來難逃一死,只是科舉舞弊一事,大理寺百般用刑他仍未開口言一字。羅士奇那邊已經有動作了,想要殺他。”
“內閣首輔果然不能小瞧,無論如何,我們要保住南合興的命,才能叫他咬住羅士奇。”
“殿下放心,大理寺已經安排了我們的人。只是,太師參與科舉舞弊案的證據,可要我們去做?”
“沒必要,柳儒意若是不默許,羅士奇也不敢做這些事情。想必這一點,李勖心裡是清楚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不清楚,顧蘭亭也會讓他清楚。況且,柳儒意也有意於這江山,李勖也是知道的。他又何嘗,不想殺之而後快呢?”
“那他為何還不想查柳儒意?”
“大概……是因為他母後吧。又或者,他不想讓顧蘭亭知道真相,畢竟當年的事,他也是得利者。”
太師與當朝太後青梅竹馬,卻陰差陽錯明珠他嫁的故事,他還是聽他母後講的。當年太師奉命抄了沈家,誰又知道,沈家那些銀子,有多少流到了周太後那裡呢?兒子要上位,不籌些錢怎麼行?
太師也是個痴情種啊。
“對了,阿古來信說父王病了,我得回富桑一趟。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叫柳儒意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為母後報仇,便是我一生所求,做完此事,我們便回富桑,我自會保你一世榮華,一世長安。”說完,沈憶情理了理袖子準備離開,頓了頓,又轉身對小橙子道:“另外,我再說一遍,不要妄想去找顧蘭亭尋仇,她若傷了一分一毫,我便要你的命。”
“屬下牢記於心。”
☆、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