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個地方,她卻將僅有的柔情給了這個曾經的死敵,對於穆天琪的決定,表現出了異常的憤怒。
“實際上,”穆天琪稍微停頓了片刻,緩慢說道,“如果今天是我出現了南宮的病情,我會毅然決然地讓你們離開。”
梁千洛冷笑道,“你分明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有多麼殘忍。”
“殘忍是一回事,可是抓住眼前的機會,將損失降低到最小,也是我們身處在豪門之中所應該有的覺悟。”
“草原上的人大概更加重情重義,對於你說的這種心態,我實在沒有辦法茍同。”
“那麼有另外一件事情我必須通知你。”
穆天琪說完,放鬆了一下麻痺的手,因為枕著南宮敏玉的頭,微微有些發酸,再加上他現在也受著傷,不能夠太過動真氣。
可是在梁千洛表現出這樣的善意時,心裡頭的那份虧欠,還是會像雨後的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說吧。”
“子時,如果我們還是沒有得到應有的救援,我們就要拋下她了。”
“你說什麼?”
梁千洛說著,眼神中早就帶著不可置信的迷茫,“不是說能夠堅持到明天早上嗎?”
“你覺得我們都在這邊靜坐著,對於離開這裡有任何的意義嗎?”
對於穆天琪的反問,梁千洛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要照顧南宮敏玉的病情,兩個人一個都不能離開,所以對於水源的尋找在入夜之後就已經完全停滯了。
如果是這樣,他們僅僅想著守株待兔,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說不定有人會來救我們,什麼事情都要抱有希望,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我和你們最大的區別了。”
穆天琪說完,苦澀道,“從小到大,我的生存之道就在告訴我,除了自己動手,否則絕無可能闖出生機,你又不同一些,你有弟弟護持,又有你父皇為你做主,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不要動不動就扯到從前,我不想聽你這些一樣的心理。”
“我知道你不想了解我,我們之間原本就隔著溝壑,能夠獲取更大的生存權利,我必須命令你,在子夜過後,就要放棄掉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線,跟我走。”
梁千洛搖了搖頭,“不要。”
“不行。”
穆天琪像是在下命令,言語之間早就有了不容置疑的果斷,“我不能夠失去你。”
這一句告白實在來得太過倉促,比梁千洛還沒有反應過來,幾秒鐘之後,他抬起頭,“說的是真心話嗎?”
“當然。”
“可是這對南宮敏玉來說不公平。”
“我都已經說過了,如果今天躺在這裡的人是我,為了你們的安全起見,我也會做出十分極端的事情,難道你想看到所有的生氣都覆滅嗎?”
梁千洛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我們能不能帶上他?”
“帶上她就是累贅,從這裡突圍少說也要三天三夜,在這過程中如果受到了任何襲擊,他的屍身就更加沒有辦法得到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