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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燕寧目光微垂，許久才說：“夫人如今都懷疑自己的貼身婢女與外頭互通有無，難道還不怕非您心腹的其他什麼人，將這府裡頭的事情傳出去麼。”
這一句話還當真是有效的，梁千洛聽了，倒是沉思許久，大概一會兒的時間，她又說：“那按照齊嬤嬤的意思，我該按下不表麼。”
齊燕寧微微笑著，眉目倒是鬆弛了點，她說：“這穆武侯府自然有穆武侯府的規矩，若是下人犯了錯，是該有罰司來處理調查的。”
“阿碧是我知根知底的人，犯不著送到這樣的地方去。”
“難道夫人信不過穆武侯府傳了這麼久的一個部門麼。”
齊燕寧的語氣也僵硬嚴肅了起來。
壺子裡頭的溫熱之水，此時此刻安靜地待著，這一天的日程下來，梁千洛早就是口幹舌燥的了，只是今天晚上的這一道關卡，她明白有多難打，如果挨過去了，那阿碧就會成為楔入南宮紐煙內部的一顆釘子，就算沒有辦法力挽狂瀾，也會成為她撇清與百裡傾關系的良藥。
南宮紐煙這樣冰雪聰明的人，總是會查到大婚當夜的事情，只要百裡國和宣國之間的矛盾更深一些，難保百裡傾不會用阿碧的事情要挾自己。
這樁樁件件，如果沒有仔細籌謀，怕是會成為反噬自己的火焰吧。
“並非是信不過，只是阿碧在我的身邊許久，我知道怎麼樣審問她，才是最好的。”
“然後呢。”
齊燕寧冷冷地問。
“什麼然後。”
“阿碧必定不會承認，到時候夫人是驅逐她，還是不驅逐她呢。”
“齊嬤嬤，我敬您是天琪的乳孃，也想您必是通情達理的，如今我處置自己的下人，倒與您沒有什麼關系吧，何必對我咄咄相逼呢。”
梁千洛的眉目逐漸冷下，唯有點滴的壺水聲響，才能解了梁千洛此時心灰意冷的煩愁。
“我不是要對夫人您咄咄相逼，而是為您著想，太後既然喜歡這個禮物，您且不管就是了，涉及到下人的不懂事，也先暫且不表，其實，夫人您還有一條路。”
齊燕寧說著，將眼眸微微地收緊了。
“雖然我不一定要聽，但是既然嬤嬤執意為我排憂解難，讓你說出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
說著，梁千洛便緩緩地站起身來，她身上的華彩還沒有褪下，像是一座大山，沉沉地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阿碧在您的府裡頭也不合適了，不如讓她與奴婢在一處。”
“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