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李杞檸輕舒了一口氣,看著桌面上謄抄好的冊子,格外愉悅,她將冊子擺放好,起身吹滅了靠近桌子的幾支蠟燭,又坐回了軟墊上。
這一夜,她又要在蘭臺睡了。
李杞檸一夜好夢,羽安帝卻徹夜無眠,他盯著那些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清晨,東閣的門敞開了小縫,冷風捲了進來,緊接著門才慢慢大敞開,慶吉抖落一身冷氣走了進來。
“陛下,有些宮女出宮回鄉,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回來,事情問得差不多了,不知……”
羽安帝揚揚手,不以為意道:“問清楚就好,剩下的就不必再尋了。”
“問清楚了,屬青音吐露的事情多。”慶吉語氣淡然地回稟著,隨即又微皺了眉,展開後,方道,“倒是悅己殿的事……審得不清不楚的,估摸著他們是真不知情。”
“悅己殿還有聞音在,她會告訴朕的。”羽安帝輕眯著眼睛,“青音還好吧。”
“還活著。”慶吉小聲應後,略為難道,“就是……”
跟在羽安帝身邊多年,慶吉知道羽安帝是想親自問青音些事情。
“什麼時候開始,你說話也吞吞吐吐了。”羽安帝漫不經心掃了慶吉一眼,卻令慶吉陡然生了懼意。
慶吉後退半步掩飾自己的慌亂,他也沒有想到,羽安帝會不悅,想來要問青音的事很是重要。
“青音走不了路了。”
“走不了了?”羽安帝重複過後,冷道,“那朕就去宮正司走一遭。”
宮正司女流多,卻也是審案子的地方,多少有些汙糟,可是瞧著羽安帝的態度也是非去不可,慶吉自然不敢攔著。
來到宮正司內獄,在羅笑笑的領路下,羽安帝來到了關著青音的牢房。
羽安帝剛踏進牢房內,就有女官搬來乾淨的凳子。
“你若聽話,原本不會受這麼多罪的。”羽安帝並未理會簡陋的凳子,徑直坐下後,看著青音冷冷說著。
此時的青音背靠著冰冷的牆,四肢像是破爛不堪的布偶,似是無力,軟綿綿地垂落在草堆上。
她的目光呆滯,彷彿聽不到羽安帝的話,又或者聽到了,腦子過於混亂理解不了。
緩了一會兒,她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沙啞道:“奴婢願意將功折罪,還請陛下……寬宥。”
羽安帝輕笑了笑,嘲道:“寬宥?朕將你放在步氏身邊多年,目的就是監視她,而你卻忘了自己是誰了。”
青音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朕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只問你幾件事。”羽安帝說話間掃了慶吉一眼,慶吉心領神會,將手裡捧著的木盒開啟了。
羽安帝接過木盒,放在膝上,沉聲道:“朕想知道這些信是怎麼回事。”
說著,羽安帝拿起最上面的信,疑惑道:“這封信明明是在朕的桌子上,怎麼會跑到步氏的盒子裡?”
“皇后知道殿帥奉陛下之命去調查國舅遇刺的事,聽說殿帥回來了,想去打探,恰好看到了這封信,就偷偷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