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聞音言,守在門外的宮女內侍交換眼神後,終究沒有人願意走一趟,氣得聞音咬咬牙,自己去往御和殿通稟。
羽安帝從同心殿回來,前腳剛進東閣,後腳聞音就來了。
得知悅貴妃已薨後,羽安帝並沒有什麼表情,只靜默了片刻,輕擺了擺手,示意聞音不必多言。
他喚來了福多,囑咐他去料理悅貴妃的喪儀,順便命福多好好地整理悅貴妃遺物,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務必呈上來。
聞音心知料理喪儀是假,搜查才是真,心內暗暗湧起不甘。
待到福多領命離開,她才躬身淡道:“奴婢是悅己殿的首宮女,服侍過悅貴妃,陛下想知道什麼無需那麼麻煩,問一聲,奴婢就說了。”
聞音的話使得羽安帝微怔,在位多年,很少聽到這麼大膽的話。
“你想說什麼?”羽安帝冷眼瞧去,語氣也冰了幾分。
聞音略略垂眸,屈膝後,沉聲道:“奴婢想替悅貴妃說些陳年往事。”
羽安帝眉心蹙成川字,抬手示意聞音說下去。
聞音見狀,緩緩道來。
而此時悅己殿的小太監已經跑到了同心殿,告知步皇后,悅貴妃薨了。
步皇后高興之餘,隨手取了腕上的玉鐲,正打算賞給傳話的小太監,剛伸出手,還未遞給身側的宮女,就瞧見慶吉的身影了。
如此,她忙收回手,假意把玩著玉鐲,淡道:“你先退下吧。”
待小太監離開,她才悠悠地問了一句:“酒到了,陛下什麼時候到?”
慶吉見小太監們放好了酒罈,便捧了一罈放在步皇后身側的桌上,道:“陛下有公務,囑咐奴才來告訴您一聲,他晚些來,這些酒……”
略停頓後,慶吉掃了同心殿的首宮女一眼,復又看著小酒罈,繼續說道:“您盡情喝。”
沉浸在悅貴妃離世的喜悅裡,再加上之前聽聞羅笑笑帶著毒酒去悅己殿,步皇后提前喝了幾杯慶祝,早已經微醉,腦子也不清晰了。
“娘娘,奴婢倒一杯您嚐嚐?”首宮女青音低聲輕勸了一句。
步皇后眼色迷離,面含笑意,點了點頭。
青音見狀忙捧著小酒罈,略側頭掃了慶吉一眼,才將酒倒進杯子裡。
“奴才告退。”慶吉略略欠身,低垂著頭後退了幾步。
連連幾聲“好”字傳進耳朵裡,退到門口,慶吉才抬頭掃了一眼,恰好瞧見步皇后將酒送進嘴裡,只靜靜地轉身走了出去。
風,無情地颳著,捲走了酒的餘香。
聽說步皇后薨了,羽安帝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有聞音情緒不穩,似揚起嘴角欲笑,卻又似蹙緊了眉稍,激動之下垂了兩行淚。
“你倒是忠心。”羽安帝語氣極淡,卻無半分冷意。
聽聞音說了些許往事,羽安帝也有些疲累,看向慶吉囑咐道:“把聞音留在御前,剩下的事,等日後朕有空了再聽,先緊著皇后的喪儀,順便搜搜同心殿。”
對羽安帝而言,悅貴妃曾經做過的壞事,除了和敏貴妃有關的,通通都是小事。
在瞧了聞音一眼後,羽安帝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次囑咐道:“皇后身邊的青音盯牢些,在同心殿當了幾年首宮女,她已經忘了自己是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