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看著燕燕落淚,應該勸上一句也沒有想得起來。
燕燕痛哭的時候,把奶孃、棗花的眼淚也帶出來,兩個小丫頭懵懂著,東張西望的瞅著,也沒有人想到勸。
沒哭幾聲,燕燕高昂起面容把淚止住,這一團的驕傲也就此放在神情裡,向著南陽侯又拜下來看似謙遜,其實每一處都有驕傲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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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髮絲、她的衣角、她的首飾裡每一點光,都滿滿的驕傲。
祁燕燕自認自己嫁到這個家裡,就算沒有秀姐和雲世子,也從沒有辱沒他家的門第,甚至在哥哥高中以後,為他家增添了光輝。
她有理由不卑又不亢:“有勞公公親臨定親,有勞公公親臨迎親,兒媳這就要走了,以後住在自己的商鋪裡,公公經過還請進來歇息吃茶。”
南陽侯忽然就心酸上來,作為公公和一名仕途上的嗜好者,他應該驚慌失措的詢問祁氏這種舉動的原因,可是一幕幕奔波的往事流星飛躍到眼前。
他給欒景定這親事是真省心,為外甥馬得昌受罪兩年,花的精力和銀兩可就多了,兩萬娶親?陸娟娘要是肯答應,南陽侯可以燒高香。
看似陸娟娘最後到手只有三百兩現銀,為保住馬為官職,第一筆就送出去一萬兩,在馬為丟官以後,妻子明裡暗裡的敲打姑太太庫房分文不動,南陽侯不想讓妻子看輕妹妹變窮,沒有告訴她大部分錢都是妹妹家產,馬為不是富家出身,他的家產主要依靠岳家接濟和妻子嫁妝。
馬家不會臉面前就吃不上飯,可是家產縮水一半。馬為父子這兩年沒有進項反而需要打點和吃喝,這都是花費。
南陽侯反應過來祁氏的話意時,也同時反應過來祁家的省心,他拿袖子拭著眼角沁出的兩滴子淚,嘆道:“我兒不必說這樣氣話,公婆看你似親生女兒。”
燕燕不想和他爭論,說好的,秀姐綠竹這個時辰應該到了外面,自己說完就走,如果不讓自己離開,秀姐綠竹等不及就要進來,她轉向看呆聽呆的南陽侯夫人。
一想到她生的好兒子,和這幾個月裡聽不完的婆婆向世子溺愛無度,又馮氏婆媳翻臉,為來為去還是那個紈絝,燕燕的憤怒多出來。
回想這幾個月裡,竟然是當婆婆的冷落自己時,日子最為靜心,然後她就一頭扎到名利裡出不來,你出不來是你的事情,想換換女眷往來也拿出自己才幹。
偏偏又沒有才幹,就硬生生把冷臉改成關切,這個大變臉讓燕燕翻腸倒胃的犯惡心,後來看習慣也只能當成笑話來看。
南陽侯府在沒落的下坡路上,這點不用在京裡打聽,燕燕在這府裡就聽的出來。
燕燕的話忍無可忍的激昂而出:“去年我還在學裡讀書,日子悠遊趁心,不想婆婆的好兒子迎面調戲,他僱人偷走我的帕子一件,我不依,婆婆的好兒子竟然不顧廉恥道德,當街報出身份,他是小侯爺一名,家裡有的是權勢,這話我卻不信,我只索要我的清白,可是家有長輩息事寧人,你兒子原不願意娶,我也當街表明絕不嫁這等浮誇浪蕩沒品行!要不是雲世子吩咐下來,我如今還在新集學裡讀書,過自己的悠遊日子。”
插燭似的也拜了拜:“如今我算孝敬的人,聽長輩之命我已嫁過,婆婆雖不曾厚待,也不曾慢待過,婆婆要的,我給不得,和公公一樣,以後從我住處門前經過,請進來吃杯香茶歇息歇息。”
南陽侯夫人詢問安撫的話就這樣堵棉花般在嗓子裡,有苦水自心流向舌尖,積滿口腔後流過那絮絮狀的棉花向全身,而要說燕燕指責的不對,這苦水自家裡就更多出來。
把她難為的掙扎不能,她鼻子一酸也哭了起來:“我的兒,你說的公婆都知道,何必說自己住的話,這個人咱們家可丟不起。”
燕燕還是抽噎,但是竭力的把面上淚水擦乾,又拿手理了理髮髻,滿面嚴肅的轉向馮氏,向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明晃晃擺出驕傲的女子,昂起自己白玉般的下巴。
怒斥聲震雷般出來。
“你實在可笑!這親事不是我尋來的,你的父親清河侯也往我家提親。你有不情願,也應該和孃家商議,而不是視我為敵。我成親以後你就裝病,一病就是一個月整,我說總要和你見禮,你推三阻四的總是不肯。我知禮,不是送你擺譜。我守禮,不是怕你幾分!你的丫頭每每見到我從不行禮,並且視若無人,要說她們看不見我,嘲諷的話又一刻不停。我雖是民女,卻不是奴幾,我和你一樣八抬大轎進正門,還輪不到你的奴才放肆挑釁!”
說著,上演一下綠竹的風格,手比眼快似疾風,燕燕一大步到玉葉、勤苗面前,“啪啪”兩記巴掌賞給兩人。
敏捷後退後,棗花奶孃一左一右的躥出來把她護在身後,燕燕從兩個肩頭上冷笑:“以後再敢如此對我,這就是個樣兒!
玉葉在南陽侯夫人面前吃過虧後,這幾天做事說話都思前想後,她捂著臉呆住,看她眼神茫然,想來大腦一片空白沒有對策。
玉葉下去了,勤苗自然上來,這幾天臉面正足,忽然捱打,丫頭嗷的一聲,卷著袖子就撲過來,尖聲道:“想攀高枝兒你沒照鏡子,你敢打我!”
棗花正等著呢,管她是誰上來呢,反正有秀姐在,今兒打誰都白饒,她是幹習慣體力活的農家女,勤苗是陪著小姐長大的嬌丫頭,棗花迎上勤苗,肩膀狠狠一撞,勤苗又是一聲尖叫,整個人飛起來,筆直砸到馮氏懷裡,痛的馮氏眼前一黑,坐的椅子撲通通原地後退,勤苗落到地面,馮氏胸前一鬆,大口喘著氣,像從巨石碾壓下僥倖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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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氣無力的盯著棗花,覺得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