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見到就大奶奶長大奶奶短的棗花,兇狠狠的回瞪了她,抱臂怒道:“勤苗先撞的我!”
馮氏怯怯的低下頭,再一想不對啊,棗花也是個奴幾,她又抬頭,但終究氣勢不足,再加上她的丫頭被打,還是盯著棗花看,但蔫蔫的像個鬥敗的雞。
這幾下子動作太快,南陽侯還沒有反應過來,燕燕打了玉葉勤苗,勤苗被棗花撞飛,馮氏試圖重整氣勢,南陽侯勃然大怒:“反了不成!我還在這裡呢!”
可是他瞪著的只有勤苗一個人。
馮氏氣極了反笑,思路在這股氣裡忽然通順,今天這事情怪自己的丫頭嗎?祁氏先動的手!
走就走吧,犯不著臨走逞威風,這裡是你一個民女打著走的旗號就逞威風的地方?馮氏想到這裡還是不肯相信祁氏有離府的舉動,出嫁的女子不住在公婆家裡,住在什麼你的商鋪裡,這萬萬不行,這是準備迎來送往呢,還是迎來送往。
馮氏站起來,沉聲道:“大早上不知祁氏為什麼鬧這一出,也請公婆聽我幾句,我也是媳婦,沒有她說她打的道理,我就不能說上幾句。”
家人的回話把馮氏的話打斷,一個媽媽慌張進來:“護國公府送來兩個媽媽,又有一個賀娘子一個舒娘子,兩個娘子扛著兩個棒槌,也不等通報,正往這裡闖呢。”
南陽侯夫妻不敢怠慢,雙雙站了起來,一個比一個快的往外面走,馮氏氣結,沒聽到是護國公府的兩個媽媽嗎?沒聽到還有兩個娘子扛著棒槌,這殷勤實在下作!
這位也是氣急了,過往的教導一概不論,暗暗的就這樣非論她的公婆。
馮氏惱怒上來,她也出去看看去,幾步到房門外,就見到公婆停下來,她也不用走了,一行七、八個女人走進來。
最前面的三個宮衣宮裝,是那種宮裡制式的衣裳,宮女們按等級穿的那種,兩個清秀的低等女官簇擁著一個花白頭髮的年長女官,她拄著柺杖含笑而來。
馮氏心頭猛地一跳,她認得這個年長女官,這是宮裡有名的接生嬤嬤,都說她一雙眼睛能看胎兒性別,還能看出胎位正確,如果胎位不正,她糾正起來也手到恢復。
京裡達官貴人們府上接生,以請到她為榮耀。
馮氏差點就上前行禮,南陽侯夫妻先行一步,讓馮氏重新冷靜下來,她的眉頭隱跳眼角不寧,馮氏告誡自己小心應對,護國公府請來的,不可能向著自己。
她再看另外幾個人,排在女官後面,單獨走著一個也是老媽媽,她五十歲上下,頭髮仍然漆黑油亮,面上一團慈祥的笑容,看著讓人親切無比。
馮氏不認得她。
還有三個人,看得馮氏眼皮跳的更加厲害,從哪裡跑出這三個夜叉。
兩個苗條身段的小婦人,生得也五官端正,可是身姿雄糾糾,步子氣昂昂,硬是走出飛沙走石的氣勢。
兩根手臂粗的棒槌在她們肩膀上扛著,在她們後面跟著一個丫頭,正在捲袖子,這一看就是準備打架的姿勢。
馮氏不認得財姑,更不認得綠竹,也就沒法認得綠竹跟進京的丫頭,名叫酒花,宋綠竹家裡有釀酒的作坊。
為往這裡來接燕燕,元財姑新買了一個棒槌,感覺像蓋世女英雄,走的六親不認諸鬼皆避。
南陽侯夫妻和女官及陌生媽媽說話的時候,綠竹可沒心情理會這對公婆,她和財姑直奔房裡,歡喜無限:“燕燕,你還好嗎?”
這一歡喜就情不自禁動手臂,燕燕一貓身子蹲下來:“喂,你們兩個把棒槌放下來。財姑,你也帶進京一根,也是打舒澤嗎?”
元財姑咧開嘴笑:“我新買的,特意接你。”
“噹噹”兩聲,兩根棒槌放下來,把院子裡的南陽侯夫人嚇一大跳,馮氏早就悄悄招手讓小丫頭近前,讓她們去喊自己其它的陪嫁,今天要是大打出手,馮氏可不打算認輸,畢竟她的孃家在京裡。
少停,南陽侯夫妻請客人們坐下來,綠竹和元財姑帶上酒花照舊橫眉怒目,這模樣顯然不方便說話,而從地位上來說,也是女官們開口。
年長的女官奚氏笑道:“咱們說話,倒是沒有別人的好。”
棗花拉上酒花,及奶孃帶著兩個小丫頭第一個出去,酒花還不願意走,低聲道:“我保護燕燕姑娘。”綠竹使個眼色,拍拍自己的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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