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知道,她一個落魄世家子弟,縱然在清談會一事上初露鋒芒,可是跟他們這些真正的皇室比起來,還是有云泥之別,哪裡像是能做成這件事的人。
況且,說她冷血也好,她同情朱見春的遭遇,但要她去幫朱見春,沒有好處她是不會做的。
長公主像是沒料到她說話忽然這麼不客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蘇仲甫一臉慚愧道:“是我思慮不周,難為長公主了。”
他在心裡苦笑,當年在京都,他剛中探花,因為鹿鳴宴上贏得長公主一顧,他難免志得意滿。
因此惹得許多世家子弟前來奚落嘲諷,冷如刀劍的話語戳破了他的洋洋得意,讓他知道了世族與寒門之間的巨大鴻溝。
二十多年後,再次踏入京都,他帶著頗為偏執的看法,認為長公主身為皇室中人,救朱見春應當是舉手之勞。
現在被顧玉一語道破,方才明白,現在的長公主和二十多年前,先帝在時,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不一樣了。
就算長公主有從龍之功,也熬不過君心涼薄。
是他不應該。
君澤玩味地看了顧玉一眼,別說,這隻小狐狸冷冷說話的樣子...
還怪好看的。
“顧世子是不願相幫嗎?”君澤把端方放在桌子上,開口道。
顧玉注意到那把刀,意識到這是逍遙王對他的施壓。
可憑什麼?
朱見春一事,是要對抗刑法,弄不好就是一身腥,他們想蹚渾水就去蹚,憑什麼還要拉上自己。
就因為他們有皇室血脈,地位高貴,就覺得所有人都該對他們唯命是從嗎?
顧玉抿唇:“非是不願,而是卑下無能為力。”
“既然不是不願,那本王給顧世子指條明路。顧世子是操縱人心的一把好手,不如再寫個戲本子,歌頌一下朱秀才的孝心。”君澤道。
他果然知道《鴛鴦夢》出自她手,若是再深些,她手底下暗中養的那些戲班子,估計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顧玉壓下心裡的不悅,皮笑肉不笑道:“若說操縱人心,卑下自然比不過王爺。”
“本王粗人一個,哪裡比得上顧世子才華橫溢。”君澤把玩著手裡的端方,桃花眼微眯道。
長公主不知道他們二人在打什麼啞謎,但聽這話,似乎顧玉解決方法,便道:
“若是顧世子有什麼法子不妨說說,畢竟朱秀才是個頂好的人,落到這個地步實在令人唏噓。
哦,對了,本宮聽聞顧世子的胞妹明年出嫁,婚禮當天,本宮欲親自前往,為顧小姐添妝。”
即使長公主言語溫柔,顧玉仍然心裡發寒。
聽聽,這就是上位者的傲慢,覺得只要自己隨意施捨一二,就能讓人感激涕零。
她的一應行動都被逍遙王看得一清二楚,話說到這份上,再推辭,未免太落長公主的面子。
順勢而為,她在心裡念著這四個字。
既然無力反抗,就要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顧玉藏在廣袖裡的手緊握成拳,深深吐口氣,道:“多謝公主掛念,家裡打算取消妹妹的婚約,若是可以,卑下想厚顏替妹妹要個牡丹筵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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