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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快馬騎乘,不足一日,便到了那片草原。濃重的血腥氣猶未散去,又多了些許腐臭的氣味。
羅力怔怔的看著那一片屍體,突然大叫道:“公子,公子,他們都死了,死了!是誰幹的?!”
怒吼聲震曠野,驚得食腐的禿鷲展翅高飛,在空中不停盤旋。
羅休面無表情,緩緩走向那輛破碎的馬車。
按照俞越的指點,羅力搬開馬車,露出那位中年人的屍身。
羅休看著那張猶帶著不甘和憤怒的面孔,嘴角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對俞越說道:“他是我六叔,羅白石。”說著沖羅力伸出一隻手。
羅力立刻將背上的包袱遞了過去,羅休解開包袱,裡面整整齊齊的放著幾套潔淨的衣衫。俞越暗道:“到底是公子爺,不過是兩三天的事還要帶這麼多衣服,難道在這裡就要換麼?”
只見羅休把衣服挪開,從下面拿出一隻小木盒來,開啟木盒,上面是一副薄薄的皮質手套,手套下面是一排銀白色的小刀、小剪。羅休帶上手套,輕輕的扶著羅白石已有些腫脹頭顱,雙眼緊緊盯著羅白石空洞的眼球,似乎在哪裡能發現什麼。
看了一會,羅休慢慢松開手,從木盒中拿出一把銀色的小剪刀,小心的剪開羅白石胸前的衣服,露出深深塌陷下去的胸膛。
即便是遭受重擊也能看出羅白石生前擁有雄健的身軀,羅休放下剪刀,拿起一把小刀在羅白石的肋下上輕輕一劃。羅休的手非常穩,力度拿捏的恰到好處,並未將肋下肌肉完全切開。
只見皮肉一點點的綻開,突然露出一個小小的白丸,小指甲大小,看質地不像天生的瘤子,好似特地塞進去的。
羅休小心的將那粒白丸取出,看著一臉疑惑的俞越,竟然並不隱瞞:“那些人找的就是它,玉髓珠!”
俞越不知玉髓珠是什麼東西,但羅白石將他藏在肋下皮肉裡,顯然是珍貴以極。
羅休取出針線把羅白石綻開的皮肉小心的縫合好,這才起身。似乎知道俞越想問什麼,淡淡道:“我的師父是個仵作,帝都最好的仵作。”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很難相信一個整潔俊秀且文雅的貴公子竟然能如此熟練的解剖屍體,而且還拜了一個仵作為師,即便是帝都最好的仵作,兩者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你是否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學這東西。”
羅休不等俞越說話,自問自答道:“瞭解了人肉身的構造,便更瞭解人的弱點。”說著目光看向俞越,“殺起人來便更快更準。”
俞越淡淡一笑:“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殺人根本不用自己動手,為何要研究殺人的手段?”
羅休沒有回答,低頭看著羅白石的遺體,說道:“六叔受了很重的傷,不然單憑驚雷錘殺不了他,順天宗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羅家的商隊。”
原來那五個人使的黑乎乎的東西名叫驚雷錘,羅休單憑羅白石胸口的傷勢便判定出兇手是誰,目光之銳利令俞越暗暗欽佩。
“家裡的叔伯們就屬六叔最疼我……他說我生的白,性子又倔,像塊白石頭。”羅休移開目光,垂下頭,一滴水落在草葉上,與已經發黑的血跡混在一起。
俞越沒有說話,他太瞭解失去親人的痛楚,羅休雖然傲氣做作的有些討厭,但此刻流露情意卻非常真摯,有情意的人總壞不到哪裡去。
羅力突然哞哞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收拾了幾塊木板,要把羅白石的屍身放在上面,羅休突然道:“羅力,不必了,命該如此,就別讓六叔他們再受一次罪了。”
羅力停下手,問道:“公子,咱們就在這裡等著他們麼?”
羅休沉吟片刻,說道:“不必了,去野馬坡。”說著轉向俞越,又道:“魚兄,多謝了,那匹馬歸你了,若有緣帝都相見,再行重謝。”
俞越笑了,突然道:“現在我覺得你也不那麼討厭了。”
羅休微微一笑:“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俞越轉身向馬匹走去,邊走邊道:“因為你還會流淚。”
羅休呆了呆,望著俞越的背影大聲道:“你的心太軟了,心太軟的人活不長久。”
俞越轉回身,笑道:“對一個仵作兼殺手而言,誰的心都嫌太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