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牽著馬剛走出這片草地,羅休臉色突然一變,喝道:“小心!”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由山丘上破空而來,帶著悽厲的尖嘯,直奔羅休的咽喉!
一箭未至,第二支、第三支接踵而來,一連六支羽箭分襲三人。
羅休飛身擋在羅力身前,袍袖一揮,卷落襲來的羽箭,隨即一聲清嘯,劃出一道殘影,向羽箭射來的方向掠去。
羅休示警之聲剛起,俞越就已發覺,仰身平躺在馬背上,避開第一支箭,伸手抓住破魂槍滾下馬背,另兩支貼著馬頭飛過,驚的那馬稀溜溜一陣嘶鳴。
俞越擰身從馬臀饒過,緊隨羅休身後,電射而出。
羅力雖然傻乎乎的,修為卻不算太差,緊隨其後,跑了過去。
山丘上高高的草叢中竄出兩條人影,呼哨一聲,召出兩匹高頭大馬。那兩人飛身上馬,張手又射出一箭,掉頭縱馬向山下疾馳。
羅休低喝一聲:“捉住他們!”一掌拍掉射來的箭支,縱身追了上去。羅休雙腳似乎懸浮在草葉之上,整個人在草皮上急速的滑行,輕盈而迅捷。俞越則不同,每一次落地都會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身體折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在空中猛然開啟,向前急速彈射,猶如一隻巨大的螞蚱,雖不如羅休動作舒展好看,速度卻不慢,僅落後四五尺而已。
兩人的速度竟然比盡力狂奔的駿馬還要快上幾分,眼見距離越來越近,羅休突然伸臂一甩,方才捉住的那隻羽箭脫手而出,速度之快堪比十石強弓!
羽箭如電呼嘯而來,馬上兩人都是善射之人,聽聲便知背後有利箭飛襲,卻不知射向那一邊。兩人大驚,同時貼在馬背上,向兩側微微一分,羽箭從兩匹馬中間飛過,帶起的勁風掃的兩人臉上隱隱作痛。
兩人被羽箭一阻,速度略一放緩,羅休已然追至馬後,單臂一伸,便抓住飛揚而起的馬尾,向後猛的一帶。
馬匹正是狂奔之勢,突然尾巴被一股大力拉住,登時人立而起,四蹄騰空,伴著一聲嘶鳴,在兩股力量的作用下,偌大的馬身竟然被高高拋起,淩空翻了個跟頭!
羅休不等馬匹落下,飛身掠起,伸手抓住馬背上的那人後領,然後輕輕在馬腹上一推,那匹馬下落之勢化為橫飛,在草皮上滑出五六丈遠,倒在地上。
羅休將那人往地下一丟,卻見那人面泛紅潮,喉中荷荷有聲,突然頭一垂,竟然死了。羅休眉頭微微一皺,向另外一人望去。
只見另一匹馬已在數十丈以外,緊跟馬後的俞越騰空而起,破魂槍脫手而出,一震嗡嗡的低鳴,破魂槍尖綻出一絲紅芒,稍縱即逝。
那匹馬突然驚恐的嘶鳴起來,背上那人正欲拉緊韁繩,破魂槍已至,透體而過,人馬俱穿!那馬前蹄一軟,栽倒在地。
俞越奔上去,拔出破魂槍,回身叫道:“這個死了,你呢?”原來俞越緊跟羅休,跑了一陣漸漸激起好勝心來,暗中要跟羅休比一比誰先捉住那兩人。見羅休徒手阻奔馬,活捉一人,俞越有些著急,想也不想便投出破魂槍。
連人帶馬一槍刺死,俞越暗暗有些後悔,羅休徒手捉住一人,連馬都沒怎麼傷,兩人的修為高下立判,一時沖動還動用了破魂槍,若讓羅休看出點什麼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羅休並沒對俞越手裡用布包著的那棍子表現出任何的興趣,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低聲喃喃道:“玉淵掌,唉,修為還是不夠。”
俞越走過來一看羅休捉的那人臉色血紅,聲息皆無,竟然也死掉了,問道:“羅兄,他怎的也死了?”
羅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日子懈怠了,修為毫無進境,竟然一把抓死了他。”
俞越道:“想要收發由心,談何容易。”說著咦了一聲,此人穿著竟然與當日在沙漠綠洲中見到的那幫人一樣,斜披皮袍,露著半邊肩膀。
羅休問道:“俞兄看出什麼來了?”俞越也不隱瞞,把在沙漠中遇到的情形說了一遍。
“他們都是北狄人……”羅休突然停住,和俞越對望一眼,幾乎同時道:“是他們幹的?!”
對照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這幫北狄武士的嫌疑顯然最大。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去沙漠?為什麼又在此出現,還要暗箭襲擊羅俞二人?
羅休望著那被俞越殺死那人遺下馬匹消失的方向,說道:“他們沒找到東西,並不死心,派人在這裡盯著,或許他們就在不遠處。”
“魚兄,有沒有興趣一起等等他們?”羅休說道。
俞越默然不語,他知道那些人有多兇悍,實在沒有任何理由陪著他冒險。
“魚兄莫非怕了?”羅休看著一言不發的俞越,微笑道。
俞越抬起眼皮,說道:“這也是交易麼?”
羅休淡淡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就看魚兄怎麼選了。”
俞越頓了頓,說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幫你。”
羅休細眉一挑:“成交。”
俞越沉思了片刻,問道:“幾個月前,龍川大將軍風從虎進攻大漠,不知戰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