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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白局
晚風涼意襲人,不知誰家奏起了鄴都白局,絲竹聲聲入耳,寒意入骨,也比不上心傷。
石三娘安排好後頭,也往前頭大廳來招呼其他客人。
見大夫人站在院子裡猶自發愣,便回身去櫃臺下取出一罐荸薺花色幹,遞到她面前:“王夫人累了吧,我看您剛才也沒吃什麼東西,嘗嘗看我做的荸薺幹,蜜糖漬的,甜呢。休息會兒。”
大夫人目光飄乎,悠悠嘆了口氣,說:“看,真是一雙璧人啊。”
石三娘只作不解。
大夫人兀自搖了搖頭,哂笑道:“石娘子不必這麼客氣,我本姓曲,喚我婉寧就好。”
“如今,我已算不得什麼王夫人了。”末了又加了一句。
石三娘見大夫人黯然神傷不願他人打擾的樣子,只好識趣的走開。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名喚茱萸的那位,從屋裡頭拎了件襖子出來給大夫人披上。
這世間哪來那麼多的“一生一代一雙人”,
多的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待韓大人一行人回來,石頭醉的客人們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小月牙在院子裡跳房子玩耍,只見王大人與那位珠光寶氣的夫人並行相依偎,緩緩向小月牙的方向走來。
轉身上了拐角處的樓梯,身影就這麼消失在小月牙的視線裡。
小月牙只覺得那個畫面說不出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叫人羨慕。那會兒小月牙還太小,不諳世事,以為所謂的相愛相知的幸福模樣就是像這樣了。
興許是石三孃的手藝太好了,讓那位二夫人很是歡喜,本來說只是略作歇腳,不知不覺竟在石頭醉逗留了好幾日。石頭醉多了些人煙氣,連帶著鄰裡鄰居的也熱鬧了幾分。
這幾日石頭醉本就火熱的生意更盛了,門口整日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韋逸一個跑堂的前前後後幾乎腳不沾地,飛簷走壁也忙不過來。
慕名而來的客官絡繹不絕,時不時就排起長龍,進進出出的人和車馬常將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也不知道是哪個知情人不小心透露出的訊息,或抑是旁人八卦心盛、隨心猜測的謠言,說是這裡頭有一莊公案呢。
還是個王寶釧苦守寒窯的故事。
韓大人本名喚做“韓涵”,廣陵高郵人士,小月牙先前就聽張媽說過,韓大人祖上就是有蔭封的,是個家風甚好的讀書人家。只是張媽不知道的事,韓大人祖上雖是有功名的,到了韓大人爹這一代也已經敗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抑或是怎麼的,韓大人他爹竟投生來了個十足十的敗家子,成日裡不是狎妓就是賭錢吃酒,還染上了抽大煙的毛病,生生拖累死個人。所幸韓大人他娘是個十分明智的,在韓大人的督促教導上沒懈怠過一分,說是“孟母三遷”也不為過。等到韓大人長到十歲的頭上,終於,家産敗得也差不多了,韓大人他爹終於捨得去地裡跟爹孃請罪了,小韓大人才算是苦盡還未甘來。
直到遇上廣陵東關古渡有名的“太白酒家”的獨女——曲婉寧小姐,小韓大人的日子才真正開始算得上“甘來”了。當初可是一樁眾人交口稱贊,男才女貌、引人豔羨的好姻緣。
只是這世道瞬息萬變,小韓大人作為堂堂七尺男兒也是有一腔熱血的。後面的故事也不肖多說了。
韓大人本是個手無多少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往那毫無根基的莽漢堆裡紮,得熬多久才到出頭之日呢?秀才遇到兵,有萬般千種理也是說不清楚的,頂頭上司一句“黃口小兒,紙上談兵”就將他壓得死死的。
直到娶了這位二夫人——李將軍家的表小姐,姓林名婠兒的,才算有了被賞識的機會。這韓大人啊,才終於成了“韓大人”。
古往今來多少曲夫人這樣的女子,皆“悔教夫婿覓封侯”呢?只怕是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要是知道自己後來也只不過享了十八天的福,也早就不讓薛平貴力求上進,掙個青史留名了。
王寶釧究竟是喜是悲,也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後人再多唏噓議論,只不過是當個談資而已,於王夫人其人又有什麼意義?
這天晚上,小月兒不知怎的總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索性就起來對著窗臺枯坐,數天上的星星玩。
“砰”的一聲,小月兒一下子被驚到了,大半夜的哪來的“耗子”捉妖?又響起了窸窸窣窣、或高或低的人聲,像是隔壁大夫人那屋傳來的動靜。
小月牙有些好奇,只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蹲在透出些許微弱燭光的窗戶下,小心翼翼的豎起耳朵,凝神貫注的仔細分辨。
“你不能這麼對我。”這是大夫人的聲音,小月牙記得清楚。
這是吵架了? 果然女子吵架用的說辭都幾乎是同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