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片刻,說出一個數字,“這些,五年內賺的到嗎?”
“你說的這個數目,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娃娃臉說道,“外出執行任務的難度等級分好幾種,等級最高的任務除了傭金,還會有政府懸賞金和軍隊補貼,是最賺錢的任務,但也相當危險。”
娃娃臉解釋的很清楚,時燃頓時明白,言淮是靠什麼才能在短短幾年內,攢下這麼一筆錢。
記得當時他在電話裡說,這都是他辛辛苦苦攢下的血汗錢,她當時聽了還不以為意。
現在回憶起來,字字鑽心的疼。
她一直把他所付出的,想的太理所當然,以至於在這個問題上,她絲毫體會不到他言語中的隱意,反而調笑著說他怎麼只有這麼一點身家。
如果易地而處,只怕她早就感到不快了吧?
所以,她的這些滿不在乎,漫不經心,言淮究竟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她終究,虧欠他太多。
旅館的小彩燈漸次亮起,老闆夫婦把一張張小方桌擺到外面,將串好的肉串誇張地用桶提過來,熱情地招呼旅館裡的客人下樓燒烤。
嫩牛肉被炙烤的香氣從小院子裡飄上來,聞著都覺得相當誘人。
小隊的人都在院子裡燒烤,時燃晚上沒什麼胃口,就沒有去。幾個大男人光著膀子正在劃拳,其他幾個則喝酒閑聊,發現她正從窗戶前向下眺望,熱絡地揮揮手,招呼她下來。
時燃笑著理了下被風吹散的頭發,擺擺手,婉拒了這份好意。
收回手時,眼神卻停留在街道對面的旅館門口。
鎮上條件最好的兩家旅館是對門,她住的這家稍好一些,中午之前就已經滿員了,因此,很多下午或晚上才到鎮上的過路人,只能將就住在對面。
這不稀奇。
但奇怪的是,當她看到停在旅館門口的那輛車上走下的男人時,卻忽然有種分外熟悉的感覺。
天生衣架子一般的好身材,高大修長,深色風衣熨帖地與他線條貼合,勾勒出完美的肩背輪廓。
她心中一動,飛快地關上窗戶,蹬蹬蹬蹬地踩著木質樓梯,以最快的速度沖到樓下。
院子裡的男人們見她下來,都出聲招呼,卻見她頭也不回到跑到門口,站在馬路邊上盯著街道對面。
然而,那輛車早就在她下樓的時候開走了,那個氣質出眾的男人也已經不見了身影。
是他?
不是他。
她像失了魂一樣往回走,被娃娃臉半途攔截,拉著她在小板凳上坐下,手上被塞了一根撒了孜然的熟肉串。
隊長示意那幾個劃拳的停下來,嚴肅詢問,“時小姐,你是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時燃靜靜問,“對面剛才停下的那輛車,你們看到沒?”
“那輛車牌號是888888的車?”一個人應聲道,“光是車牌號都這麼厲害,身份應該很不簡單。”
隊長接過話來,“那個人是您要找的人?老鬼?”
時燃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她悵然的語氣,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默契地沒有追問下去。
誰都看得出,她有心事。
娃娃臉的目光,卻落在她耳下垂著的一對東珠耳環上。
第一面見到時燃時,她全身幾乎沒有飾物,唯獨這對耳環,一直戴在耳朵上。
這應該相當重要的物品,所以才會被她如此珍愛。
送這對耳環的人,會是她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