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猜測著。
男人們的酣飲,不到深夜十二點是不會潦草結束的。時燃沒有那麼好的精力,吃了幾個串就上樓去了。
渾身都被肉香味裹著,她不太習慣,脫了衣服,圍了件浴巾進浴室洗澡。
花灑中的水嘩啦一聲潑灑而下,洗到一半,卻忽然聽到一絲異動。
旅館的門鎖很老舊,是鐵制門閂,此刻像有一把利器從門縫中鑽進來,在撥弄那道門閂,發出令人牙顫的聲音。
幾秒後,很輕微的咔噠一聲,門閂成功跳開了。
時燃的心,頓時一沉。
鎮子上治安很差,有小偷溜進來順點財物,不是什麼稀罕事,很多客人都遭遇過這種小災,一般都採取的破財消災的態度。
所以,她不擔心錢財被偷走,唯獨擔心這小偷謀了財,還要害命。
簡陋的小旅館幾乎沒有任何安全保護,那幾個保鏢此刻也都在院子裡燒烤,即便大叫大喊,估計他們也聽不到。
計劃幾乎在瞬間形成。
她悄悄離開花灑的位置,但沒有關水龍頭,營造出一個還在洗澡的假象,無聲將幹淨衣物換上,從洗手臺上拿了一大瓶洗發水當作武器,屏息等在洗手間門後,等待那人推門而入時一擊即中的機會。
噠噠……噠噠……
來人穿的居然是皮鞋,敲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鈍的響聲。
時燃微微蹙眉,覺得有些怪異。
這人潛入房間,居然都不收斂自己的行動,反而弄出這麼大的聲響,像是完全不怕自己被發現似的。
就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時,許是發現房間裡沒人,腳步聲驀地轉了個方向,朝浴室方向而來。
很快,門板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從外面推開,露出一條縫隙。
那縫隙越來越大,光潔的瓷磚地板因外面的燈光突然照進來,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這一刻!
剎那間,就在那人即將繞到門後時,時燃緊閉雙眼,用盡全身力氣朝前方奮力一擊!
然而,想象中的應聲摔倒並沒有發生。
溫熱的觸感,從手腕間傳來。
她猛地睜開眼,就見來人揹著光,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身前,輕而易舉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很輕微的力道,卻讓她再也不能動彈。
男人拿掉她手裡的瓶子,隨意扔在洗手臺上,鉗制她的姿勢卻始終沒有變,壓迫感十足。
明知道該喊出來的。
時燃卻沒有開口。
熟悉……太熟悉了……
熟悉到,她的心在這樣備受脅迫的環境下,砰砰跳動,幾乎要躍出胸腔,將整個人吞噬。
“你怎麼……”
她低聲開口,卻又戛然而止。
因為,在門後昏沉的光線裡,男人突然壓下來,霸道又纏綿地和她鼻尖相觸,嘴唇幾乎都貼合在一起。
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帶著一絲調侃。
“你想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