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寺廟附近的面館裡。季源洲頭痛欲裂,有一個人奮不顧身沖上前來給他餵食維生素。
“是季洵。”馮燈抬眸。
“我請dr.t仔細查過,那種維生素雖然常見,但其中有一樣物質,是修複大腦海馬體受損的。而研製這種維生素的生産方,經過多方打聽,是季洵配置,但刻意用了別人的名字。他做了無名英雄。”
無名英雄?配置維生素,怎麼就成了無名英雄。
等等。
馮燈忽然想到一層問題:“那個維生素,以前含有那種物質嗎?”
默了十幾秒,季源洲吐出一個令人驚訝的答案:“在我逃離季家以後,才開始有的。季洵買了整個生産線,好像是特地為我做出了這一款産品,它對所有人都無功無過,卻可以使我漸漸康複。”
而這,和他們所有人一開始的推測——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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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報紙轉過來,讀完一整面的新聞,季洵的心依舊不能平靜。
手上測量身體機能的手錶,顏色總是在安全綠和心髒波動不穩的紅色之間徘徊。
不知道,源洲的身體會不會稍稍比以前好一點。
雖然說那種成分的見效不是立竿見影,但是數年過去,應該對那孩子的身體有一些作用吧。
可是上次在寺廟邊的面點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症狀好像又嚴重了點。
報紙折起,又放下,季洵嘆了口氣,把桌上的書夾在胳膊窩,往樓上走的時候,見到了垂頭喪氣的母親。
季老太太似乎是在想什麼事,簡直要和季洵撞上了,也沒有避開的動作。
季洵咳嗽了聲,抬頭叫:“媽。”
啊?季老太太失魂落魄抬頭,見是季洵,老太太擺了擺頭說:“你喊我?”
“我喊您。你怎麼回事?”
“不,我沒事。”季老太太把手握住樓梯扶手。
季洵琢磨出不對勁來,忽然嚴肅聲問:“季念呢?他天天吵著要回國,我把他關起來,你把他放出來了?”
老太太幾乎是身體一顫,“小念還在房間。”
季念那孩子,年紀小,還處在叛逆期。好不容易改名易姓到了蘇黎世,他要是回去,裴苓榆勢必找來,裴苓榆一來,指不定鬧出什麼大亂。
想來母親這次沒糊塗,倒是沒有溺愛孫子,叫季念跑掉。季洵點點頭,氣勢緩和下去,一下子失去了言辭吝嗇,還主動讓了下,叫老太太下去。
老太太點點頭,往下走了好幾步。
忽然老人家回頭,說:“苓榆呢?小念三週歲紀念日的衣服,按理是要母親親手做的,這樣才是我們季家的風俗。我等了這麼久,她怎麼不來找我請教女工。”頓了下……滿臉怒色:“小洵,你是不是又把苓榆氣跑了!小念都三歲了,你怎麼能再想著那個玩帆船的女人。”
室內的氣氛降至一個詭異的節點。
季洵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形:“媽,你說現在季念幾歲?”
“三歲啊。”老人家立在大廳裡,好像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處地方和老家的宅邸風格迥異,腦袋左右轉了轉,心裡嘀咕:到底是什麼時候從家裡出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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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東整個身體幾乎要翻進父親存日記的箱子裡。
白東找得有點煩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興手寫日記?寫日記就寫日記吧……電腦或者手機打字不也是一樣的麼?手寫連儲存都麻煩,翻找更麻煩!
白東父母的房間一大半的空間都是書桌和衣櫃,可是那個木質老式衣櫃裡衣服都縮在一個小角落,其他地方到處都堆得滿滿當當,可惜滿滿當當的全是一個又一個紙箱子或者是書籍。
白東早就吐槽過了:也不是沒有錢,新房子也早就買好了。就算不搬進新房子裡,也把隔壁牆打通,做一個室內書房吧。每天把自己搞的緊緊巴巴的。
哎。
無可奈何嘆口氣。
白東藉著光線看清筆記本上記載的時間,確定不是這一箱以後,繼續投身於下一個箱子。
半個小時後。
轟隆一聲,整個房子裡像是發生了大地震。母親辜女士急跑過來看時:臥室地板上倒著一堆的筆記本。
白東擺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臉,看著母親說:“我爸這是把半輩子都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