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環大砍刀上的鐵環叮鈴鈴作響,也是他第二個倒下的。十三個打手自然不是廢物,可其餘剩下的十二個打手,目睹九環大刀劉中用的全過程,卻不敢輕易出手。
棚外雜人,早落荒逃竄。
尚有膽大的趴在遠處灌木叢中,睜眼瞧著熱鬧,好到村中吹噓一番。棚子老闆行事老辣,早不見蹤影,不知龜縮到哪裡去了。
瘦老僧見過無數場面,豈能膽寒,但轉念反覆,出言道:“老衲有意為你們鏢頭報仇,未知諸位意下如何?”
“雙刀將”王霸誕鬍鬚微顫,上前道:“雖說這劉鏢頭素來輕慢我等,但看在他師傅面上,卻不能不顧。”
瘦老僧目露喜色,言道:“阿彌陀佛,老衲今日也要做獅子吼了,罪過,罪過。”
“過”字方滅,劍光再閃,王爾馨身子如夢如幻,飄然如輕紗。五位老和尚面色大驚,均施展高明功力來擋,卻都慢了兩分。
兩分足以夠用,王霸誕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他雙臂似乎已然被對方鉗制。劍刃已親吻上他的脖頸,一點血痕逐漸放大,噴湧鮮血。
十個打手大都嚥了口唾沫,他們深知自己絕對抵擋不了這一劍。
這一劍雖然短促,卻連最明媚鮮豔的玫瑰花,在它面前也要枯萎凋零。
他們終於做出了一個不是傻蛋的決定,帶著屍體和三輛馬車,快速奔逃。
“酒來。”王爾馨向後回首,“扔給我就好。”
棚內又走出一名女弟子,扔來一杯酒。五大老僧方才未能護住劉大刀,此刻暗暗發勁,勢要打落酒杯。
原來棚內還有花派弟子,這真是陡生變故。倒教五位老和尚心中惴惴不安,懼怕棚子內有花派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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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惹花派小女娘,莫氣宮中老僕婦。”
這句話,五個老僧自然在海外島嶼上,早早聽得。
但隨著她身姿舞動,劍光纏繞,那酒杯終究安然無恙,落到王爾馨手中,依舊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著。
凌亂髮髻隨意飄蕩,王爾馨仰首,杯酒入肚。見她仰俯間,脖頸潔白如雪,紅白交映,更是高處不甚寒的美豔。
“滾!”
瘦老僧面對如此威勢的江湖女子,心中未免七上八下,有些不知所措,僵在當場。
身旁一胖臉老僧手打佛勢,冷然道:“佛祖雖然仁慈,還有獅子吼,怎可不警醒呢?”
清酒緩緩倒入玉杯中,王爾馨表情茫然,一根凌亂的頭髮忽然掉落,輕輕飄到她杯裡。
“那就出手吧!”王爾馨不顧髮絲,又仰頭喝乾,卻絲毫不防備,極盡輕視。
“老衲要出手了。”胖老僧倒有些難為情,因那女娃始終都不曾將正面對視,“老衲先出一手我佛如來的金剛掌,望你知難而退,犯錯即改。”
周身蓄力,佛光逐漸肆虐,波及周圍花草,竟連月亮也被感染。胖和尚手臂胡亂舞動,毫無規律,卻正是佛家大道所出。
這種功法本就霸道非凡,若非當年四大兄弟之國,元、享、利、貞,禪宗豈會飄蕩入海。
因此雖修善佛,心中無不存著一口怨憤之氣。
王爾馨痴痴瞧著手中寶劍,思緒彷彿回到自己十三歲時,在碧辰宮受教種種。
一個迷茫的小丫頭,一方高大的教師堂。
一位嚴厲的女師傅,一根粗壯的竹戒尺。
一輪皎潔的天上月,一番淳樸的告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