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說道“那盜匪本帥今夜就除掉,虎兄無須擔憂。”
虎翻川問道“那盜匪事誰?”而歐陽龍望著酒杯莫言。
柳絮簌簌而響著,韶光照耀著繁華的街口,熙熙攘攘的行人絡繹不絕。散漫的旅客在街道上閒散地四處晃悠,東瞅瞅,西逛逛。太陽露出疲倦,緩緩向西而落,彷彿他快睡著了。
隨著晚霞來臨,大地被披上了一層淡淡霞衣。紅光照耀在笑容滿面的孩子身上,是那麼讓人沉醉。
不一會,昏黃的天空中徐徐升起了一輪皎潔的明月。讓這大地詩意盎然,興味無窮。
一條黑影“呼”地一晃,已然翻入歐陽龍別觀。他棍至矮樹後,才懷中掏出問路石,甩手以飛石。“嘭!嘭!嘭!”石頭在遠處響起,那黑衣人側耳一邊,並無動靜,心中稍寬。緩步走近沿壁,爬到視窗側耳傾聽,卻是一群腌臢白丁在聚眾賭錢。
往偏院緩行,兩隻耳朵微微顫動著,監聽四周微末動靜。偏院門虛掩著,那人用眼睛朝門縫裡瞧,覺查並無動靜才肯推門而入。
偏院內中央是一方花壇,北、南各有一扇門,門上隱約寫著字。那人一一查探,見北門寫得是“此房無有翡翠玉”,而南門上寫著是“此房有翡翠玉”。
儻若我將藏玉,必然放置於“此房有翡翠玉”處,那無翡翠處才正是無人,說不定房內滿是陷阱,誘騙人上鉤。心念電轉,便朝北門而進,緩緩推門,果然無人。
黑衣人竊喜,覺得室內黝黑,四處找蠟燭。突地,一把劍刺入到黑衣人心窩,暴喝一聲,魂歸九幽。一霎時,院中火把通明。歐陽龍收好寶劍,將黑衣人臉上黑布扯去,正是蘇丸是也。
南門夏明威從內破門而出,趕上前去,卻見賊人已然死去。
夏明威門主讚歎道“這種雞鳴狗盜之徒,簡直髒了歐陽元帥的手!”
歐陽龍嘆了口氣,說道“區區螻蟻,死不足惜。可恨為朝中之人,愧對萬民!”
翌日平明,歐陽龍上三寶金殿。文武兩班、三王保駕,上官正維皇帝安坐龍椅。
歐陽龍從懷中掏出印信兵符呈於皇帝,懶散而道“臣今日辭去帥職,望吾皇恩准。”
時宰相文博病癒,來至金殿,言道“請皇帝考慮再三而定,昔年龍老元帥所選定歐陽為帥。這十幾年來,國泰君安,不可不察。而我元國子民將領皆以歐陽龍為神,倘若神走,再軍心渙散,人心惶惶不寧。”
文班中閃出一人,太師況且言道“文大人此言有失公允,豈不知江山代有才人出!而今北方一統,勢必南侵,歐陽元帥功法已失去,戰則必敗。”
文宰相說道“昔年龍帥亦不懂功法,不照樣保住元國北方。當年貞國追殺秦懷玉時,無龍元帥斡旋,老太師今日能安坐否?”
況太師道“龍帥所在之世,並無虎狼之人,然而今北方一統,今時不同往日。倘若不換將,必敗而毀掉江山基業。到時萬民塗炭,還望文大人收屍才好!”
文宰相怒氣衝衝,閃出一人,正是文博之婿虎翻川是也。他道“岳父休要何這老翁一般見識,且看我言。”扶文博宰相入班,上言說道“我……。”
於時,歐陽龍奪門而出。震驚大殿上兩班文武,武官悲憤交加,而文官欣喜若狂。
沿著街道漫步是歐陽龍此刻最喜愛的事情,無憂無慮不必思考一些煩悶的問題。他心已然疲倦,已然冰冷,好似一腳踏進冰窟窿一般。有一種寂寞叫做無人可言的悲哀,歐陽龍常感受著這種難熬的寂寞。人們只去看金碧輝煌、光彩照人,卻沒人懂得他內心深悵然的無奈。看慣了兩面三刀的嘴臉,聽厭了諂媚不停的人們,同樣看著不求上進的軍民,他堅毅的心散漫了。
寒暑不改,曾站在沙場上排演兵陣,無數的汗水滴落在草地上,而朝中權貴遲遲不發糧餉。他絕望過,想做甩手掌櫃,卻被夢中一位躺在擔架上的老人制止住了。
他想走走,在陽光沐浴下毫無煩惱的走走。
他真的想走走,逃離罪惡源泉,而跳出那個大圈。那個神秘而莫測的大圈,只有他看見了,那大圈如一根毒針扎進了元國巨人的心臟。他看見了那毒針,也預知那毒針將使巨人倒地。為了不使那一幕發生,他承擔了元國的謾罵。
……
……
他想走走,出了京師城門,卻又呆呆立在哪裡,觀賞往來人群。他從小在這裡混跡,對這裡再熟悉不過。看著一位甩著馬尾辮的小女孩正向父親要冰糖葫蘆,歐陽龍眼睛溼潤了,腦中百感交集。突地,又聯想到了小夏普兩歲時可愛的模樣。
那稚嫩臉蛋朝著自己要糖吃,口中喊著“爹!爹!”
心也莫名失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失敗的人。
他本欲留下來,繼續做闢山大帥,可他一路之上看見了那根毒刺,也同樣看見了那個大圈。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解釋的東西,即使是唯一的朋友也講不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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