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慘白著臉,慌張說道“請寬恕老奴驚擾之罪,然而老奴尚有一子三孫要照料,不得不收錢以徇私,以賤軀而犯於大元帥之顏。”
歐陽龍不由得笑道“一般吃了回扣者無不藏匿事情,你為何說出呢?倘若本帥宣揚出去,你這罪不輕呀!”
老管家跪拜道“小老兒無用之身,武不足以沙場往返,文不足以出謀劃策。但在大元帥面前,我不敢欺瞞你,我兒病重,兒媳拐錢而去。尚有三個孫子照料,故而收錢以觸怒大帥。”
歐陽龍問道“何以不敢欺瞞於我?”
老管家回道“不瞞元帥嘲笑,小老兒當年隨龍元帥一併入伍,同在一所帳篷。然而我惜命,故報以回家。今見元帥神威,不由得使小老兒思念往日時光。”
歐陽龍繞桌案而扶起,從腰畔接開錢袋,遞給老管家,問道“什麼事?”
老管家答道“乃文鳶閣大學士虎翻川請,說是請元帥移駕虎府,喝酒!”
歐陽龍喜道“正和我意,也到見見京中舊人。”
而後,歐陽龍乘馬車至虎府下車。虎翻川親迎,至花園八角亭而坐。下人置備酒菜糕點,亂作一團。亦有觀賞歐陽元帥雄姿者,扶牆偷偷觀瞧。
歐陽龍朗聲道“虎弟不減威風,在大殿之上幾句話就能使一班武將俯首稱臣。”
虎翻川道“儻若無有兄長之威,翻川也翻不了川了。”
歐陽龍說道“一別幾度春秋,希望虎兄莫記恨於我才是。”
虎翻川一杯而盡,說道“當年被況且這老賊哄騙,才要到闢山奪你大位的。”
歐陽龍道“那時我帥位初掌,軍心不定之際,虎兄而來正如火上澆油一般。倘若虎兄當時意志決絕,只怕現在闢山之掌權者,虎兄也。”
虎翻川嘆了口氣,羞愧道“大帥是在扇我虎翻川的臉,我也不怨恨你。我當時年輕氣盛,倘若衝撞了大帥,希望大帥能夠釋懷。”
歐陽龍笑了笑,說道“釋懷!這話從何講起呢!當年用馬尿狗糞害你的人,莫非虎兄忘記了嗎?”
虎翻川說道“大帥當年對我算是寬容了,以當時事態,倘若我處在你那個位置,必然痛下殺手。”
歐陽龍說道“我那時就看出來你虎翻川有點道道,故而不忍元國削力,才饒恕你一命。”
虎翻川抬酒杯,動容道“歐陽兄肯原諒我當年之錯,便同飲一杯酒。”
“好!”歐陽龍說著,同虎翻川碰杯而飲。
虎翻川正色道“雖然我現在為文官,卻也並不希望歐陽兄辭帥一職。為了元國子民安康,龍老元帥在天之靈亦不希望你歐陽龍脫掉盔甲。”
歐陽龍感懷道“昔年我二十一歲,流浪於元城。在酒肆蹭酒喝,忽然被一蒼老之手握住,那人大笑著說‘找到了!’我歐陽龍這一生的命運便由此展開。龍老元帥被人抬在擔架上,將我拽上三寶殿,向老皇帝要了憑證之書。他曉得有人要殺我,便連夜帶著我出城,直入大辟軍營。教授文武二歲,終歸天府。”言畢,滿飲一杯,奴役再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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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翻川說道“正因…………。”突地,歐陽龍脫口道“正因如此,本帥才來京卸職,能者居之。”
虎翻川道“倘若我沒記錯,當年龍老元帥半點功法也不會。”
歐陽龍說道“原來你知道我沒功法了。”
虎翻川說道“元城路人皆知。”
歐陽龍嘆了口氣,說道“執掌帥印十幾年,心裡未免噓唏煩酲了。師傅曾說‘巔峰不止於巔峰,平庸不止於平庸’這世界這麼大,我想去走走。此番不過何你敘舊,兩件事!”
虎翻川亦嘆了口氣,問道“什麼事?”
歐陽龍淡然道“明日我將死諫離職,希望鎮殿將軍能繼承我的職位。”
“他?”虎翻川狐疑到著脫口而出,轉而說道“白萬豹平素少言寡語,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神通,再說我一定保你,絕不讓況太師一眾得逞。”
歐陽龍悽然道“是皇帝,幹況太師何事呢!”虎翻川聽此言,吃驚不小。
“第二件事,便是沿海三城楊甫成造反一事,怎個到了如今都沒有定論呢?”歐陽龍問到,卻使虎翻川疑惑道“還以為是為了近日大盜鬼九之事呢!那楊甫成如叢中枯骨,何足道哉!”